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林湛看着那个曾经拥有鲜艳女孩的面孔的女孩被抬走，心中滋味莫名。
秦殊酒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想从他看似十分平静的表象中窥见什么东西，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只是说话的语气变得有点奇怪，“你跟我出来。”
林湛跟在秦殊酒的后面走出牢狱。
以前秦殊酒跟他说过很多次，走路要快一点，他有的时候听了，有的时候还是喜欢落下别人半步，比如此时。秦殊酒突然停下了脚步，林湛微微抬头，“怎么了？”
秦殊酒的目光望向远处，“这个时候，从这个角度去看阳光，是很好看的。”
林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金黄的阳光撒在苍翠的树叶上，林荫斑驳，光晕浅淡。的确是一副赏心悦目的景象。
“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秦殊酒突然问。
林湛张了张嘴，复又闭上，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不是不想说，而是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
秦殊酒看了他一眼，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秦殊酒才发现他原来那样的白，而且这白并不是像寻常人健康红润的白皙，而是稍微带着点冷色调的不健康的白，在阳光下尤为显眼。
“就从最近的事情开始说吧。”
林湛点点头，“昨天乔羽和来看我，告诉我今天的饭菜里面有毒，所以早上的饭我没有吃，但是我没想到中午的饭会被九儿吃了，也没想到这饭菜里面会真的有毒。说到底，还是我疏忽了，要是我早点告诉你这件事，说不定她就不会死了。”
秦殊酒愣了一下，“乔羽和，她为什么会来看你？你不是和她什么都没发生吗？再说，她怎么会知道你在监狱里面，又是怎么知道你的食物里面会有毒的？”
林湛按了按眉心，“这无外乎是两种原因，第一，她可能真的是很爱我爱的痴狂，所以四处打听各种消息，最终找到了我的下落。”
“但是这也解释不通她为什么会知道食物里面有毒。”
林湛嗯了一声，“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下毒之人和乔羽和本来就相识，但是乔羽和出于某种原因还不想让我死，所以特意来告诉我。又或者说是她走这一步只是为了夺取我的信任，让我能够相信她。”
秦殊酒下意识地问道：“那你相信她了吗？”
林湛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秦殊酒有些自嘲的笑笑，“也是，连我你都不相信，又怎么会轻易相信一个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
林湛听秦殊酒这话大有些妄自菲薄的意思，于是赶紧道歉，“对不起，秦大人，我绝对没有不相信您的意思，以前的事情都是小的我太不懂事了，我知道秦大人您其实对我颇为照顾，尤其是这一次，你还救了我的命，我一直都是非常感激你的。”
秦殊酒没忍住笑了起来，“算了，我可不指望你的感激。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去红叶馆看一看，乔羽和这个女人十分的不简单。”
林湛也笑了笑，“其实还有一件事情.......”
秦殊酒看他，“什么事情？”
“啊，其实就是.......”话到嘴边的时候，林湛却有些犹豫，卧底的那么多年里，发生过那么多事情，他连最亲近的师姐都没有提起过，有些是不能，有些却是不愿。
如今可能是到了必须要说出口的时候，他只得把话说的最为简略，“我，我觉得我应该知道了九儿是谁，大概七八年前的时候吧，我杀了一个人，他在谢黎的杀手团里面代号是屠苏，九儿和他长得有点相似，我觉得应该是他的妹妹，或许是他唯一的亲人。”说是唯一的亲人的时候，林湛顿了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接着说：“我杀了他之后，九儿恨我入骨，一直想杀了我，所以三年前，她还是凝烟身边的一名侍女的时候，就拖谢黎身边的人把她引荐给我，她当时戴着面纱，我没有看见她的脸，只看到了她的一双眼睛，她的神情和今天某个时刻重叠，才勾起了我的回忆，否则我可能永远都不会想起来。但是我并不认识她，更谈不上喜欢她，所以就拒绝了，她也就失去了这次杀我的机会。后来的事情，你应该也都知道了。”
秦殊酒一直沉默的听着，等到林湛停了好久他才说：“所以她那么恨你。”
林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啊，我杀了她唯一的亲人，杀了她唯一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人，她没有任何理由不恨我。”
秦殊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一向都不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但是偏偏又生的很敏感，能感觉得到林湛此刻情绪的变化。他想了想，最后挤出了一句，“这不怪你，完全不怪你，要是我，我也会杀了屠苏，我绝对不会因为他有一个妹妹而手软。”
林湛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品出这句话是一句有些笨拙的安慰。他勉强的笑了笑，“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多愁善感之人。多愁善感之人是没有办法成为一名好杀手的。”
秦殊酒与他对视，眼中流露出不解，“你难道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杀手吗？”
林湛笑了笑，脸上却没有一点笑意，“不然呢？杀手再高贵也只能是杀手，永远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什么卧底，什么间谍，只不过是换一个华丽的称谓罢了。”
秦殊酒往前走了一步，直视着林湛的眼睛，两个人的鼻尖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不是这样，你在我们眼里，是敢为别人不敢为之事的英雄，而不是一个只会杀人的杀手，否则为什么宣王和皇上都这么关心你，为了你的事情还亲自跑来监察司？这些是别人想都不要想的殊荣。”
林湛好像是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禁不住冷笑道：“”“秦殊酒，你还真是天真呐，你真以为我没有见过那个卖豆腐的刘大叔吗？你真以为他把豆腐摊摆在我的门口只是为了卖豆腐吗？不，他就是皇上和宣王派来监视我的，他们需要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才能判断我是不是忠心耿耿，毕竟我曾经在卫国混的也不错，谁知道我是不是间谍中的间谍呢？”
秦殊酒一下子愣住了，他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林湛说出这话就后悔了，这种事情一向都是在自己心里的，不知怎么的，面对着秦殊酒，他竟然不能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些话可是大逆不道的言语，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只怕又要掀起一番惊涛骇浪。
他以前从来不会犯这种错误，如今是怎么了？
林湛往后退了一步，又恢复了从前温顺的模样，“对不起，秦大人，是我失言了，我在下次再也不敢了。您要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您交给我的事情我还没有处理好呢。”说着转过头就往回走了。
秦殊酒的嗓音不知道突然为什么有点嘶哑，“林湛。”
林湛回过头看他。
秦殊酒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放心，你说的这些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林湛愣了一下，然后低声说了句：“谢谢。”
求订阅~求收藏~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