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题目是《燕大食堂办起了校友捐款》
这是当年度的全国高考语文写作试题,材料是这样说的:
【日前,燕大有校友建议,引入校友捐款来赞助食堂的采购工作,为学生定期提供免费肉食。经校务会议通过后引发...
2025年夏天,纪念馆开放后不久,我接到了一封来自日本的信。信封上的字迹很陌生,但落款却是“芭莎”。我愣了一下,随即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信纸,字迹清秀而克制,像是刻意压低了情绪的波澜。
“亲爱的余切: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是的,我得了癌症,医生说最多还有三个月。我不打算治疗,也不想浪费时间和金钱去和命运讨价还价。我已经活得很长,也经历了太多,足够了。
谢谢你为利瓦尔斯做的一切。那座纪念馆,我听说了,也看了照片。真的很美。他一定会喜欢那种安静而朴素的样子。他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被高高挂起。你懂他,比我更懂他。
我一直没有勇气回哥伦比亚,哪怕阿拉卡塔卡是我梦开始的地方。我记得那里的阳光,记得那里的雨,记得利瓦尔斯写诗时的侧脸,记得他抽烟时的沉默。我曾经以为,离开他是为了成全他,现在我才明白,那只是成全了我自己。
我写这封信,不是为了忏悔,也不是为了回忆。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一件我一直藏在心里的事。
利瓦尔斯的最后一部小说,其实已经写完了。不是你整理出来的那些片段,而是一部完整的作品。他是在我离开哥伦比亚后写的,整整用了三年时间。那是一部关于记忆、爱情与背叛的小说,主角是一个作家,爱上了另一个男人的妻子,最终却为了救她而死。
他说那不是写给我看的,也不是写给任何人看的。他说那是写给时间的。他把那部小说锁在了一个木箱里,埋在了我们曾经一起种下的那棵芒果树下。他说,等他死了,如果有人真想了解他,就去找那部小说。
我知道你一定会去找它。所以,我把芒果树的位置写在信纸背面。请原谅我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我知道,我欠了你,也欠了他。
愿你继续写下去。
芭莎”
我读完信,久久不能平静。窗外的雨还在下,仿佛整个世界都浸在一种湿润而沉重的情绪里。我拿起信纸,翻到背面,果然有一行小字:
“芒果树在阿拉卡塔卡镇外三公里的旧庄园里,靠近那口老井。”
第二天,我便动身前往那个旧庄园。那是一片荒废多年的土地,杂草丛生,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我沿着记忆中的小路前行,终于在一片树林深处找到了那棵芒果树。树已经老了,枝干扭曲,叶子稀疏,但树根处还隐约能看到一个小小的土堆,像是有人刻意掩盖过什么。
我从随身带的工具包里拿出铲子,开始挖掘。泥土很松软,没挖多久,便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我蹲下身,拨开泥土,发现那是一个木制的箱子,表面已经有些腐朽,但整体还算完整。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沓厚厚的稿纸,用牛皮纸包着,用麻绳捆着。纸张有些泛黄,但保存得还算完好。我轻轻解开麻绳,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几个字:
《遗忘之书》
我坐在芒果树下,开始阅读。那是一部关于记忆与背叛的小说,也是一部关于爱与牺牲的作品。主角名叫“胡里奥”,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作家,他在旅途中爱上了一个名叫“玛尔塔”的女人,而玛尔塔的丈夫是一个富有的商人,常年在外。两人秘密相恋,却最终因为一场误会而决裂。多年后,当胡里奥得知玛尔塔遭遇不幸,他不顾一切地前往营救,最终在一场火灾中为她丧命。
小说的结尾写道:
“我写下这些,并不是为了让她原谅我,而是为了让我原谅自己。我们都在时间的长河里漂流,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伴一段,有些人却会在记忆里永远鲜活。我爱她,不是因为她完美,而是因为她真实。真实得让我无法忘记。”
我合上书稿,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一部小说,更是利瓦尔斯写给自己的忏悔,写给芭莎的告别,写给世界的遗言。
回到阿拉卡塔卡后,我将这部小说命名为《遗忘之书》,并开始整理出版工作。卡门再次为我编辑这本书,她在序言中写道:
“《遗忘之书》是利瓦尔斯留给世界最后的礼物。它不是一部关于胜利的小说,而是一部关于失败的史诗。它告诉我们,爱不是永远的占有,而是短暂的陪伴;记忆不是永恒的保留,而是选择性的延续。利瓦尔斯用这部作品完成了他的自我救赎,也让我们得以窥见他灵魂最深处的角落。”
2026年初,《遗忘之书》正式出版。出版当天,我再次回到了阿拉卡塔卡的咖啡馆,坐在那张靠窗的桌子旁,点了一杯黑咖啡,翻开新书,静静地读着。
雨又下了起来,细密的雨丝落在玻璃上,像是某种温柔的敲击。我仿佛又看见了利瓦尔斯坐在对面,抽着烟,低声说着:“写作,不是为了留下名字,而是为了留下记忆。”
我合上书,望着窗外的雨,心里一片宁静。
我知道,利瓦尔斯没有真正离开。他的文字,他的故事,他的灵魂,都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而我,也会继续写下去。
因为这是我们共同的使命。
2026年秋天,我决定离开哥伦比亚,前往秘鲁,去寻找另一位被遗忘的拉美作家??奥克塔维奥?帕拉。他曾与利瓦尔斯有过书信往来,也曾在信中提到过一个未完成的小说计划。我听说那部小说至今仍未出版,甚至连手稿的下落都不明。
我想去找它。
我想继续写下去。
因为我知道,写作,不仅仅是一种表达,更是一种延续。它让我们在时间的长河中留下痕迹,让我们在遗忘的边缘依然存在。
我收拾好行李,最后一次走进阿拉卡塔卡的咖啡馆,点了那杯熟悉的黑咖啡,坐在窗边,望着街道尽头的雨幕。
我翻开笔记本,写下新的一页:
“我们写作,是因为我们害怕被遗忘。我们写作,是因为我们希望有人能记住我们。我们写作,是因为我们相信,即使我们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们的文字依然会留在风中,留在雨里,留在每一个愿意倾听的人心中。”
我合上笔记本,站起身,走向门口。
雨还在下。
我走进雨中,走向下一个故事。
2026年冬天,我带着《遗忘之书》的手稿回到巴塞罗那。卡门已经等我多时,她坐在出版社的会议室里,手里拿着一沓打印好的稿纸,眼神专注而严肃。
“我读完了。”她抬起头,声音低沉,“这是我读过最沉重的一部作品。它不像小说,更像是一封写给世界的遗书。”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我知道她会懂,她一直懂利瓦尔斯。
“出版时间定在明年春天。”她翻了翻手中的稿纸,“但有个问题。”
我看着她,等待下文。
“你有没有想过,这部作品可能会引发争议?”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小说中的许多细节,与利瓦尔斯和芭莎的真实经历高度相似。如果出版,外界很可能会将它视为一部自传体小说,甚至有人会借此挖掘他们的私生活。”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他写这部小说,不是为了隐藏什么,而是为了表达什么。我们没有权利替他决定它是否应该被世人看到。”
卡门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最终点了点头:“好,那就出版。”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几乎全身心投入到《遗忘之书》的整理与校对中。每天清晨,我都会去出版社,和卡门一起逐字逐句地审阅,确保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准确无误。有时我们会争论某个段落是否应该保留,有时我们会为某一句台词的语气而争执不休。但最终,我们都会达成一致??因为我们都明白,这不是一部普通的小说,而是一个灵魂最后的呐喊。
2027年春天,《遗忘之书》正式出版。封面是一幅简单的黑白插画:一棵老芒果树,树下放着一本打开的书,书页在风中翻飞,仿佛随时会飘走。
出版当天,我收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评论与反馈。有人称赞这是利瓦尔斯最深刻的作品,也有人批评它过于私密、过于情绪化。但我最在意的,是芭莎的回信。
她在信中写道:
“亲爱的余切:
谢谢你找到了那部小说,也谢谢你让它重见天日。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容易。你一直比我更勇敢,也比我更忠诚。
我读了《遗忘之书》,眼泪止不住地流。利瓦尔斯终于完成了他的救赎,而我,也终于可以放下。
我并不后悔我们之间的那段时光,哪怕它最终以分离收场。他教会了我什么是爱,也教会了我什么是孤独。我曾经以为,爱是占有,是陪伴,是永远。现在我才明白,爱也可以是放手,是成全,是记忆。
愿你继续写下去。
芭莎”
我读完这封信,合上信纸,望向窗外。巴塞罗那的春天来了,街道两旁的梧桐树抽出了新芽,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面上,斑驳而温暖。
我知道,我该继续前进了。
2027年夏天,我决定前往阿根廷,去拜访一位曾与利瓦尔斯有过短暂合作的诗人??胡里奥?门多萨。据说,他曾参与过一部未完成的剧本创作,而那部剧本的灵感,正是来自利瓦尔斯的一封信。
我想知道那封信的内容。
我想知道那个剧本是否还存在。
我想继续寻找那些未完成的故事。
我带着笔记本和录音笔,踏上了前往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航班。飞机起飞时,我望着窗外,心中一片宁静。
我知道,利瓦尔斯没有真正离开。
他的文字,他的故事,他的灵魂,都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而我,也会继续写下去。
因为这是我们共同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