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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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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首辅病重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那一天,王顺自从吐了一口血之后,本就不大好的身体也跟着急转直下,连朝都上不了了,内阁的公务都要送到府上才能处理。
    皇帝体恤老师,大手一挥,就准许了王顺在家办公,不用再想着去衙门里头的事情了。
    帝王还亲临王家,看望帝师。
    帝王如此有心,群臣赞叹不已。
    太和帝亲临王家,去看了王顺。
    距离那日吐血,已经过去了整整十日。
    王顺的脸色还是很不好看,整个人一下子好像也都老了下去,前些时日精神面貌好歹也还可以,现在透露着一股将死之气。
    王顺见到太和帝过来,想要起身行礼,却被他阻止。
    太和帝笑容温顺,看着比以往都要温和。
    他道:“不用了,老师,坐着说就好了。”
    闻此,王顺也没再继续坚持。
    他的身体本就不大好,自从那日知道了那件事之后,更有些撑不住了。
    王顺见到了太和帝过来,也不知是所为何事,他也不觉得,他们现在的师生情,还能好到他亲自来这里看他。
    他今日来,只怕是来者不善。
    无非也逃不开权利二字,他和他现在也只有这些好说的了。
    只是现在王顺什么都不在意了,只要姜南死。
    其他的,什么都不要了。
    ***......
    他的孙女,他即便现在知道她是他的孙女,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现在舔着个脸说去认她吗?
    他哪里来的脸。
    再说了,现在让姜净春知道自己有这么个爷爷,是什么天大的好事吗?
    她恨他,厌他还来不及。
    现在也不是从前了,她和他沾上什么关系,不会是什么好事的。
    他没再去想那些事,抬眼看向了太和帝,问道:“皇上今日来,所为何事?”
    太和帝没有回答王顺的这个问题,反而笑着问他,“老师这是怎么了呢?是受了什么刺激不成,为何一下子就成了这般呢。”
    王顺看着太和帝,他其实并不能从他的眼中看出关切。
    ......the.
    他若死了,他也能自由了。
    可是都当皇帝了,怎么可能还和自由二字挂钩呢。
    自由,可是他以为的自由是什么?权倾天下,无人制衡?
    王顺也笑,他说,“皇上早就想臣死了不是吗。”
    听到这话的太和帝却也没有羞恼,只是道:“老师今年已经六十多了。”
    王顺也不想再同太和帝绕弯子了,他直接开诚布公,道:“我只要姜南的命,其他的,皇上想要什么,臣都不争了。”
    问题是,他现在还能争吗?他都已经要死了,还能和他争些什么。
    这场斗争,到了最后输的人也只能是他王顺。
    太和帝或许不会赢,但绝对不会输。
    王顺说,“姜家我可以不动,皇上要用他们,还是不要用他们,我都不会多手,至于北疆,我也不会再去插手......只是姜南,我必须要他付出代价,当初琼璋就是被他害死的,您和琼璋亲近,也不忍心看他这般下场才是。”
    听到王顺的话,太和帝已经没什么情绪了,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只道:“嗯,姜家是要留着,他们还要支持新政。”
    姜南嘛,死不死对他来说无所谓,姜南死了,后面也还能有个姜润初顶上。
    皇帝又笑,“老师说朕和琼璋亲近,也没说错。”
    “琼璋是朕亲近,亲近到什么都和朕说。”
    他的笑意味不明,落在了王顺的眼中却带了那么几分不寻常的味道。
    琼璋什么都和他说,他现在说起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和帝又说,“老师,我早就赢你了。”
    听到他这样说,王顺终于渐渐明白了些什么。
    他的瞳孔都?了,看着太和帝质问,“你早就知道了?”
    他早就什么都知道了是吗?!
    对,琼璋和他那样亲近,肯定什么话都会和他说的,他和那个舞女的事情,以及后面娶妻生女的事情,琼障不会和他们说,可是会和太和帝说。
    王顺有些崩溃,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早就知道了却不早些和他去说呢?!
    他早就知道琼璋有妻女,为什么不能早点去告诉他?
    不然,还至于落得如此难堪的下场吗。
    想到这里,王顺的眼睛都有些红了,他对着太和帝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啊,正则,我承认,我诱你,哄你,骗你......那都是我不好,可是琼......琼璋他从来没有负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他的妻女呢?!”
    正则,琼.......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
    太和帝脸上的笑也渐渐褪下去了,他说,“老师错了,那样对他妻女的,不是朕,是老师。如若老师对琼璋温良一些,他难道还会隐瞒着你吗?如若老师有心一些,但凡当初去查一下那个被姜家人抢走的孩子是谁的,难道还会发现不了琼璋的妻
    女吗?若朕插手的话,朕会叫老师什么都查不到的。可是朕什么都没做啊,朕只是看着老师犯错,没有提醒而已,就像是老师当初一点点哄着朕,让朕把六部的主导权交到了你的手上那样啊......朕,最多也只是隔岸观火罢了…………..
    “纵火的人是老师,不是朕啊。”
    是他,不是他。
    话至此,太和帝也没什么再和这个教养了他几十年的老师好说的了。
    太傅在成为了首辅的那一刻,他们就开始相生相克,到了最后势必也是争到了不死不休。
    现在,一切终于走到了终点。
    太和帝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的老师,他道:“老师,姜南的事情,到时候朕不会插手,只是也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说罢,太和帝也离开了此处。
    太和帝走后,王顺的情绪越来越不好,看着比方才他还没来时要差了许多。
    王顺喊来了王福,他问,“顾淮声的伤可好了?”
    那天死士差点杀了顾淮声他自然是知道的。
    他还差点杀了孙女的夫君。
    如果顾淮声真的死了,他这辈子真是......永远永远都在姜净面前抬不起头来。
    她已经这么苦了,不能再失去谁了。
    王福回道:“没性命之忧,现下还在家中养伤。”
    王顺靠在床头,听到这话迟缓地点了点头。
    仰头见窗外,雪花满地,满目清白,这个冬天恐怕还是熬不过去了。
    很快就到了一月底。
    因着顾淮声伤得实在厉害,一半时间都是躺在病床上面,这个年过得也是乱七八糟,稀里糊涂就过去了。
    他生病的时候,姜净春一直给他跑前跑后,尤其是一开始,他那半死不活的时候,差点给人当成了祖宗养着,生怕就给他养不大好了。
    好在后面顾淮声的伤养得不错,到了后面也能下床了,开始渐渐恢复成了以往那样。
    今日是一月二十五,除开了年假的那几天,顾淮声因着这病假也旷了十几日的工,年后本来就忙,都察院的案子一桩一桩往顾家送,就连何川也跑了一趟,没法,顾淮声一个人顶好几个人,没了他,感觉都察院一下子都有些转不动,顾淮声也
    没躲懒,已经开始断断续续处理公务了。
    姜净春去了一趟小厨房,给顾淮声做了碗羹汤回来。
    回来后就看到他下了床坐在桌边处理公务。
    她一看到此情此景,连羹汤都还没来得及放下,马上道:“你干嘛呢顾淮声?现下是处理公务的时候嘛,等伤养透了不行吗?”
    那么一会没看住他,就开始瞎折腾。
    快气死她了,平日忙起来不要命也就算了,都生病了还这样,她养他养得累死累活的,他倒是不心疼,就使劲折腾自己了。
    姜净春把羹汤放到了桌案上,有些用力,磕出了些许声响。
    顾淮声看到姜净春生气,也有些心虚,这些时日病的是他,累的是美净春,现下看到他这样定然是要气的。
    他哄她道:“没事的,我的伤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医师不是都说了我可以下床了吗......公务多得很,快堆了一个月了……………”
    姜净春还是有些生气,“就急这么个一时半会吗,衙门里头一个人也没了?你都挨了一剑还一直送公务来………………”
    姜净春越说越是气,“反正照顾你的又不是他们,把你折腾坏了他们也不在意......你就作吧,你再生病了,我也不管你了。”
    看了都来气,说完这话,姜净春就不肯再留在这里,转身就要出门。
    顾淮声起身想要追过去哄,却被美净春先一步转身制止,“你不许跟来,我自己静静。’
    他这公务反正也要处理,她拦也拦不住,还浪费时间出来哄她做些什么。
    早些处理完,早些歇下。
    她又指了指桌上的美汤,“早点喝完,一会放冰了不好。”
    说完了这话,就出了门去。
    顾淮声听了姜净春的话,也没再追,听她的话,把汤喝完了,又埋头处理了事情。
    早点处理完,姜净春能早点消气。
    身上还带着伤,约莫半个时辰左右顾淮声也有些受不住了,就在这时,书良先从外头进来了。
    今日是禀告关乎岑音的事。
    他对顾淮声道:“公子,找到岑音的下落了。”
    顾淮声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向了他。
    书良继续说了下去,“岑音是青楼里的舞女……………”
    书良去翻了户籍,找岑音这个名字,太久了,十几年前的事情,现在查起来也有些难,查了许久,终于查到了。
    书良又道:“本在青楼里面,后来岑音被李郎中买回家去了......”
    被李郎中买回去..………………
    听到这话顾淮声眉头紧蹙。
    如若说是被李郎中买回家,那不就是说,岑音是他的人?那李郎中是姜净春的父亲?
    不......不太对.......
    顾淮声总觉有些地方实在古怪。
    他幼年见过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住着的庄子,华贵非常,便是李家以前鼎盛之时,也不可能有那样的财力,况说,便是有钱,也不见得李郎中这样的人会花在女人身上。
    他那样的人,用了就?,怎么会对一个舞女那样的好。
    而且,岑音死前看着也对她的丈夫念念不忘,顾淮声可不觉得,像李郎中那样的人,能让人记这么久…………
    他想了想后,开口道:“去追,快点去追李郎中,问他是不是还记得岑音这人,威胁、逼迫……………都行,一定要从他口中问出实话。”
    书良也知事情紧迫,得了吩咐就往外去。
    顾淮声又想了一会,刚想起身,就见姜净春又从外头回来了。
    她看着还像是憋着气,耷拉个脸,进了屋后,踢了脚上的绣花鞋,爬去了贵妃榻上,拿了话本子看,翻书的声音极响,一页又一页翻,翻得比看得还快。
    顾淮声忍不住笑,起身走到了贵妃榻边,先是蹲下把她的鞋子摆摆正,而后往她那凑了过去。
    他道:“就半个时辰,我不看了......”
    姜净春不理他,仍旧翻着书,一看就还堵着气。
    顾淮声握住了她的手腕,指腹不停地蹭她,他说,“我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以往一坐就是一个下午,现下半个时辰,不打紧的。”
    姜净春阴阳怪气,“你是能耐,你现下坐一个下午谁说不行了?你坐去,我不拦你。
    还说不拦,再不起来,她拳打脚踢的,屋子都要叫她掀了。
    姜净春说完这话就甩开了他的手。
    顾淮声被她一甩,却作势倒到了榻上。
    分明只是甩开了他的手,他却活像是被人捅了一剑。
    “好疼啊表妹......“
    他躺在榻上,面露痛色。
    姜净春疑心他是装的,毕竟她就只是甩开他的手,她又没推他,也没牵扯到他身上的伤啊,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她紧张地看向他,“顾淮声,你怎么了啊。”
    顾淮声看着她道:“只要你不生气,我就不疼了......”
    这句话一出,姜净春就断定他是在做戏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她气得骂他。
    顾淮声也没敢装了,起身抱了抱她,知道惹她生气了,他马上道:“真错了,我只是怕你不理我,我再也不装了......”
    他的声音像是带了几分撒娇,姜净春的气也发不出,她最后也只能闷问道:“你总是这样不爱惜你自己……………”
    顾淮声愣了愣,听到这话之后蹭了蹭她的脖子,“我真好得差不多了,你别担心,我都有数的,是你一直在照顾我,我怎么舍得糟蹋自己,让你受罪呢?”
    “不生气了,行吗......”
    姜净春没说话,过了良久才闷闷地“嗯”了一声,她的手也抱上了他,她说,“还有,下回不许再装病骗我,我要被你吓死了。”
    *
    吏部的大计很快就结束了,从去年十二月就在忙,待到了过完年回来后吏部的人也都在忙着这些事,好不容易到了一月底,各部各地的官员考核升降也终于结束了。
    宋玄景前些时日去和宋阁老说了王顺吩咐的事情,没想到他也真听到了心里头去。
    宋阁老早就有想要给宋玄安捐官的心思,只是后来,宋贺不愿意罢了,宋玄安自己也不愿意。
    在他眼中,宋玄安最近是用功了些不错,但他也怕只是一时兴起,被姜净春的事情刺激到了而已,能不能撑过一年还不好说,谁又能知道三年后的他是什么样子。
    倒不如就趁着这处吏部大选,给宋玄安在户部安插个差事,他这三年也还没能退位,倒能照看他些,总比去赌秋闱要好些。
    他也没和宋玄安去说这事,他有自己的少年心事,恐怕对他这样的安排也不大乐意,不说了,等事情半妥当了,板上钉钉,他不愿意也没什么办法。
    他去寻了姜南。
    对于这事,姜南虽觉不大好,但也不曾拒绝,毕竟宋阁老于他有知遇之恩。
    不过是户部底下一个小官......当也没什么事。
    到时候别人问起来,就往荫官上面推脱好了。
    只是近些年,帝王重科举,对于荫官这一事,虽不曾明确制止,但大抵是不喜以及排斥的。
    他们这样,算是钻了空子。
    不被人拿出来说,倒也没事。
    现下王顺病重,应当也管不到他们这里。
    这样想着,姜南便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这日用完了晚膳,姜南回了书房,吏部三年一回的大计已经弄好了,还有一点东西善后,就彻底轻松了。
    屋中已经点上了烛火。
    桌上的墨不知不觉已经用完了,姜南懒得出门唤人进来,走去了置物架边,想从墨盒之中拿块墨出来。
    却瞥到了一旁架子上放着的东西。
    他将那些东西拿起来看了看,手不自觉烦了额。
    该来的还是要来。
    十几年前埋下的恶果,终于还是反噬了回来。
    是夜,他喊来了姜润初。
    姜润初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姜南突然找他来是为了什么。
    他和姜南面对面而坐,姜南嘱咐他道:“往后我若是不在家了,你便要好好撑起姜家,你要和顾家的人打好关系,不要和伏砚吵架,你姑母心善,同我关系也不错,你只要不犯浑,往后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顾家的人也会帮你的………………
    姜南的语气十分不对劲,姜润初很快就察觉出了什么。
    什么叫往后他若不在家了?他为什么会不在家,现在弄成这样,为什么要像在交代遗言一样呢。
    他蹙眉看向姜南,不解道:“父亲为什么要说这些……………………
    姜南没有回答姜润初的话,他还在交代他的那些话。
    他说,“往后陛下可能会推行沈长青曾提出的新政,你要支持新政,跟着宋家阁老………………”
    姜南聪慧,不聪慧,不狠心,也绝不到如今这般地步,他知道,新政是大昭必须要走的路。
    姜润初急了,他打断了姜南的话,语气中也带了几分着急,“父亲,你说这些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姜南说这样的话,姜润初怎么会不害怕呢。
    姜南看向姜润初,眼神没有波动,没有情绪,即将迎来自己结局的那一刻,带着的却是无尽的释然。
    这些时日,他总算看明白,想明白了。
    因果报应,从来不会迟到。
    杀了人,掩掩藏藏半辈子,什么恶事都快做尽了,现下,属于他的报应也来了。
    他没有回答美润初的话,他只是道:“我要去往我该去的地方了,往后,姜家就靠你了。”
    “照顾好你的母亲,还有……………你的妹妹。对小慧好些,一定一定要对她好些,她这前十几年,过得乱七八糟的。”
    姜润初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姜南却让他出去了。
    不论姜润初怎么问,他都缄口不言。
    到了后面,没法,姜润初便也不再开口了,只得起身往外去。
    吏部的大计三日过后,各位官员升调的结果也都出来了。
    顾淮声在都察院本是任职左都御史,今年升至了左副都御史。
    因着都察院的左都御史今年告老还乡,过完了年就已经没再上任,他的职位由着左副都御史顶了上去。一个萝卜一个坑,现下副都御史的位置空了出来,淮声便自然而然顶上。
    他年纪虽轻,升至三品官,却也没有什么人说出置喙的话来,顾淮声的能力和功绩大家都有目共睹,谁若去质疑,好歹做得比他好些才能开口说话。
    就这样,顾淮声就成了左副都御史。
    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顾淮声还和姜净春在用午膳。
    姜净春听了喜滋滋的,“顾淮声,你这又升官了。”
    他这一天天的忙,也不是瞎忙。
    顾淮声听到这个却没什么感觉,但看姜净春高兴,他也笑。
    可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个消息也传过来了………………
    说是姜南渎职、行贿,被人检举,锦衣卫的人去美家搜出了罪证,现下人已经关在了都察院的大牢之中。
    顾淮声和姜净春两人对视一眼。
    姜净春的眼中有些错愕…………………
    为什么会?姜南为什么会渎职和行贿?
    虽然姜净春和他并不怎么亲近,可是对姜南的为人尚且清楚。
    他不大是会做出这些事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
    问了那来传话的人才知道,是宋阁老向姜南行贿,给宋玄安在户部安了个官职。
    这事被有心之人告到了都察院,后来还在姜家家中,找出了宋家行贿的证据。
    若没有行?,姜南他们大可以把这事往荫官上面扯一扯,到时候罚还是不罚,也全看皇帝。
    可若是行?,那便有些不大好说了。
    猜到了......早在秋猎那天,发现姜净慧和王顺的关系之时,顾淮声就发现了有这么一天。
    他提醒过了姜南,可显然,他并有把他的话听到心里去。
    又或许是,姜南也已经接受自己的结局。
    姜南被抓走之后,姜家宋家都乱做了一团。
    宋家暂且无事,姜南和他们的事情不太是一个量级的事情,而且宋阁老好歹是内阁次辅,如今王顺生病一直卧病在床,众人已经敏锐得察觉到了风向的变化,只怕王顺是活不过这个冬天,已经悄然在向宋阁老倒去。
    宋阁老动不得,宋家就抓了个宋贺走,也算完事。
    都是宋家的人,宋家行贿,也没说是哪个人行贿,抓谁又不一样。
    姜南被关入了监牢之中,李氏听到,当场昏了过去,待醒来后,找了淮声的关系去监牢见了姜南一面。
    李氏和姜净慧来了都察院的监牢之中。
    天色已黑,监牢的壁上已经点上了烛火。
    姜南窝在角落里面,身上只盖着一层棉被,冻得发抖。
    他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发现是李氏带着姜净慧来这里,便起了身来。
    姜南先是看了看李氏,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姜净慧,一时间什么话都没说,低下了头。
    前两日还好好的人,怎么一下子就成了这幅样子呢?!
    李氏看得眼睛都红了。
    姜南听到她的哭声,头却垂得更低,他说,“别哭了......
    李氏听到他说话,更是来气,当即骂他,“你怎么能去行?呢?!你自己不要命就算了,是还想要连累了我们一家人都去死是不是!”
    她就想不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去做这样的事情呢?1
    姜南道:“不用救我了,你去求求阿箬,求求伏砚,让他不要殃及姜家行吗?”
    错都是他一个人犯下的。
    李氏听了这话更气,她还在外面想法子该如何去救他才好,他倒是已经去意已决,说不用救就不用救了。
    他还说,也不要再麻烦顾淮声了,证据确凿,再去找人也是白费力气。
    李氏看他那样子,倒是早知道会发生这些一样,她质问他,“你说不救就不救了,你死了,要我们一大家人怎么办?!”
    姜南听到李氏的话,也只是低头无言,没有回答。
    看到姜南这幅样子,李氏看得心里头窝着一堆火,她不论说些什么,他也跟个死木头一样。
    李氏不再说,带着姜净慧就要离开。
    可是姜南却喊住了姜净慧。
    他道:“小慧,爹还有些话想要和你说,留下来,就几句话行吗?”
    姜净慧转头对李氏道:“母亲先出去吧,我和父亲单独说几句就好了。”
    听到这话,李氏也没再留,转身往外去了,给他们留下了单独的说话空间。
    是姜净慧先开口,她的眼神有些冰,看着他问,“你不是都发现了吗?为什么还要被抓?”
    她都把宋家的那两张房契放在了那么显眼的位置,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吗?他不把那些东西处理了,还要这么傻呵呵的被抓,他是傻子吗?
    姜南没有说话,只是看向美净慧,说出了之前一个他问过的问题,那次秋猎,他问她是不是还记得她三岁在家里面的事。
    姜净慧说不记得了。
    她不记得了,那他今日就同她说,他们一家四口从前的日子。
    姜南对她道:“小慧刚出生的时候,产婆说你是个女孩,我很高兴,因为你哥哥有些太调皮了,我不喜欢,我想,如果是个女孩,你一定听话懂事,比你哥哥要讨人喜欢一些。”
    姜净慧看着姜南,不懂他干嘛要说起那些陈年往事,只是光听这么一句话,眼睛就有些止不住泛红了。
    她瞥开了头去,不再看姜南。
    屋外的冷风似悲鸣似呜咽,寒风透过小窗侵入了监牢,冷得人浑身都在发抖。
    姜南的话伴随着寒风的悲鸣,似乎让姜净慧想起了那段消失的记忆。
    姜净慧刚出生的时候不大漂亮,整个人皱成一团,难看得不像话,可是姜南看了,还是很喜欢,女儿漂亮他喜欢,女儿不漂亮,也喜欢。
    等到姜净慧长开了一些,整个人白白嫩嫩的,更讨人喜欢。
    她两岁的时候,会开口说些简单的话了,第一个说的就是“爹”。
    等到她会爬的时候,总喜欢在姜南快下值的时候爬到房门边,坐在门框上等着他回家,谁过来都抱不走她。
    等到她会走的时候,走得更远了,每日都喜欢跑到院门口去等他。
    姜南对这个黏人的孩子也是打心眼里喜欢,每回他下值,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她扛在肩上走。
    他们父女感情很好,好到了就连李氏都觉夸张的地步。
    那段时间,他们一家四口在一起很幸福,幸福到了姜南都快要忘记自己曾做过的那件事了。这些日子都是他从别人那里偷过来的,是踩在了别人的性命上的。
    他家庭美满,他事业有成,他再也不会吃不饱饭了,母亲也不用再为了给他们省饭而去饿肚子了,京城中,嘲笑他们是落寞氏族的人也已经越来越少了………………
    他过得幸福,可有人却死在深湖之下。
    直到有一天,那短暂的幸福也被人打破了。
    小慧被拐跑了。
    姜南最后还是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姜净慧在三岁那年失踪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会是王顺动的手。
    他杀了人,也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可是,他的女儿替他挡了灾。
    他为了一己私欲,杀死王玉。
    后来,他的女儿被抓走了。
    十几年,姜南找了姜净慧整整十几年,他常常在希望与绝望之中徘徊,就这样,过去十几年,也一直在找。
    他没有一天不想找到姜净慧。
    终于,他有了姜净慧的消息,小慧终于回来了。
    可是,这一次来,她好像是奔着报复他们来的。
    姜南不会看不出来,就连上一回顾淮声已经那样明确的提醒过他,可是他也仍旧视而不见。
    终于,那天他在自己的房中发现了不属于他的东西......那是宋家的房契。
    两间带院子的房,约莫三千两的数额。
    远远够判死刑了。
    姜南最后还是装作没有看见。
    如果王顺是想用姜净慧来报复他,那不得不说,很成功。
    他杀了他的儿子,他拐走了他的女儿用她来对付他。
    一报还一报。
    姜南最后就算参破了宿命,也注定要死在这场相逢之中。
    他决定去死了,可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的心中却是无比的快意。
    这十几年,总算过去了。
    姜南看着姜净慧,眼睛也已经湿了,他不是在哭自己,他说,“小慧,你受的苦,都是爹的错,爹今日这样,都是爹应得的,往后你向前看,向前看吧,日子总是越过越有的………………”
    都这样了,他也还在让她向前看。
    泪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爬满了面,姜净慧再也待不下去,往外跑去。
    姜净慧现在好像才发现,她亲手葬送了最爱她的人的性命。
    可是一切好像也都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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