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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chapter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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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拥抱温柔而寂静,持续许久。
    林檎点头时,声音还是沙哑的,但情绪已经平复许多……………….我知道两全其美是很幼稚的想法,我没奢望过。只是你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觉得自己有勇气了,我一定跟你一起面对。”
    孟镜年摇头:“是我太心急了。”
    “没有。你有你的原则,我没有觉得这样不好。我正是因为你有原则才喜欢你。”
    “但我意识到,我所坚持的可能有些伪善。”孟镜年低叹,“我希望能做好一切,可却让你哭了这么多次。我很不称职,一一
    林檎摇头,:“那你也应该知道,其实我也没有在你之外的人面前哭过。”
    孟镜年很低地笑了一声:“专门赖上我是吗?”
    “可能你上辈子欠我?”林檎勾了勾嘴角,“孟镜年,你太喜欢自省了......也太容易心软。这样很容易被我拿住弱点使劲欺负的。“
    孟镜年没有立刻回答,低头注视她片刻,才认真地说:“那是因为你本身就是我的弱点。”
    林檎受不了他拿寻常的语气讲这样的话:“……………你这样会让我对你的依赖越来越严重,越来越不健康的。”
    “一一,我并不比你好到哪里去。”
    孟镜年眼眸低垂,林檎抬眼与他对视,幽沉目光,很多复杂情绪沉在里面,她一时也没能一一分辨。
    只是一瞬,孟镜年忽然往前逼近半步,拉她手臂绕过肩头,一手搂腰,一手勾在膝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离客厅近,几步就到了。
    林檎后背抵上皮质沙发,还没反应过来,孟镜年俯身而下,一只手轻轻钳住她的下巴,毫无防备地便吻下来,闯入口腔剿缠。
    而另一只手,沿着她的小腿肚往上,微凉手指停在她骨骼分明的膝盖上,片刻,往两侧一分。林檎心脏惊跳,想要并找又被强势分开。指尖的凉意在裙摆的阴影里蜿蜒,那种感觉既悚然又刺激。
    “孟镜年...……”话没说完,又被他的吻吞没。
    “一一,没有准备,今天先这样…….………”孟镜年声音格外沙哑,
    她多少有些思维迟滞,反应片刻后她才惊觉他要做什么。
    她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后缩,然而孟镜年的用力抱紧了她,丝毫不让她后退。
    她抬臂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好像这样就可不必面对当下的状况。想试着开口,却只发得出一点声音。
    孟镜年毫不理会。
    此刻,孟镜年仿佛在用行动印证“我并不比你好到哪里去”这句话,不在乎理论上的一般步骤,也无所谓“伪善”的原则。
    那行为不似在替她清理,反而更像是一口一口地吞掉“罪证”。
    这样,她有多糟糕这件事,就只有他一个人独享了。
    每个人获取安全感的途径各不相同,孟镜年的安全感来源,或许是某些既定的规则与秩序,遵循规则获得奖赏,反之则被惩罚。
    而她不是,她只要占有与被占有,独占与被独占,越排他越病态,她越觉得自己的世界牢不可破。
    所以孟镜年成全她。
    因为喜欢,所以心甘情愿投诚。
    在书房的时候,她已经到过一次,理论上第二次不会这样快,可刺激过分强烈,直抵中枢神经,因此几乎不过片刻,她便大脑一片空白,耳中嗡响。
    身体在一时僵硬,许久没有动作。孟镜年终于抬起头来,挟着阴影将她紧紧搂入怀里。
    他沉眸看着她,让她对他的表情一览无余。
    他眼睛浸了水一样的黑沉,鼻尖和额头泌出薄,颈侧皮肤发烫,呼吸更有一种沸腾的热度。
    不会再有比这更极致而对等的共犯关系。
    孟镜年忽地低头深深吻住她,一刻停顿之后,他额头低下来靠在她的肩膀上,大口喘气。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搏动,好像泵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烧红的岩浆。
    无人说话。
    空气里一股微浊清咸的气息。
    阳台窗户没有关上,望出去是一片静谧的墨蓝,像是一枚夜色的邮票贴在那里,从外面荡进来微凉的夜风,把他们后背的汗液蒸发。
    林檎伸手,搂住孟镜年的脊背,藏在黑色T恤之下,山岳一样嶙峋坚定。
    他爱她这件事。
    他不说,她已经知道了。
    连日阴天,人也像发霉了一样缺乏一点精神。
    班会开得很冗长,导员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因为大三下开始涉及升学、出国和实习等方方面面的问题。
    两堂课结束,终于开完。
    林檎连打几个呵欠,收拾背包,跟室友一同离开教室。
    院里这几天办论坛,走廊里多了许多陌生的老师的面孔。
    穿过人头攒动的学术报告厅,走到尽头的楼梯处,正在下楼,身后有人喊:“林檎!”
    林檎停住脚步,回头看去。
    个子高高的男生,理着一个清爽的发型,穿着一件宽松的灰色卫衣,脖子上挂着一张论坛的参会证。
    林檎几分惊讶:“裴煦阳。”
    裴煦阳笑着走近两步,“正准备给你发微信约饭。”
    “你来参加论坛?留几天?”
    “明天下午走。”裴煦阳看着她,“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林檎思索了一下,“应该有空的。你想去哪里吃?”
    “我等会儿微信上跟你定?”
    林檎点点头。
    裴煦阳还有事,打完招呼就回教室了。
    往下走,夏新月问林檎:“这个人是我们院的吗?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哦......以前是大四的学长。”
    “追过你的是不是?”夏新月认真回想,“有回你感冒,他送药到楼下。”
    “嗯………………”林檎多少有点尴尬,笑一笑说,“很久以前的事了。”
    回宿舍的时候,裴煦阳也把微信消息发了过来。
    裴煦阳老家在一个中部城市,但大学四年都在南城,对这里熟,知道哪些餐馆好吃。
    只是很不巧,他连选了两家都倒闭了,最后定了一家素食餐馆。
    林檎把餐厅的定位转发给了孟镜年。
    badapple:裴煦阳来南城参加学术论坛。我晚上请他吃顿饭。
    等了一会儿,孟镜年的消息回复过来。
    mjn:吃完还回家吗?
    林檎笑了一声。
    badapple:看他表现?
    孟镜年回给她一个锤子敲头的表情包。
    下午五点半,林檎出发去了那家餐厅。
    裴煦阳原是想跟她一起坐车去,她找了个室友要一起进城的理由婉拒了??假如跟表煦阳单独过去,车程半小时,她都想象不到那会有多尴尬。
    那店临地铁站不远,出站步行三分钟就到。
    店很清幽,装修极有格调,招牌菜是素牛肉,能用豆干把肉的味道还原成个八-九成。林檎一直觉得拟肉这种行为很多此一举,和谢衡不追正主找个替身一样。
    当然素肉没感情,不会受伤。
    裴煦阳已经到了,占了个靠窗的位置,上午那件卫衣换了,身上穿着件白色T恤和运动式的薄外套。
    晚市有个双人套餐,比单点划算,几样招牌菜都包含在内。
    他们点了套餐,等着上菜。
    裴煦阳提起茶壶,把两人都才浅浅喝了几口的玻璃杯又斟满了,笑了一声,说道:“还怕约不到这顿饭。”
    “上回你请我喝酒,这回你来我做东是应该的。”
    裴煦阳看了她一眼,“不知不觉你都大三下了。”
    “嗯。”
    “计划好了准备出国,还是保研?”
    “保研吧。”
    “本校外校?”
    “本校。”
    “你的成绩推免外校也绰绰有余的。”
    好像是国人的普遍心理,只要看到旁人有更好选择而不去选的时候,都会有几分感同身受般的惋惜。
    “只是一张文凭,哪里都一样的。”林檎笑一笑,平淡地说。
    裴煦阳喝了一口水,暂时没再说话。
    身边好多朋友,几年过去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变化,倒是林檎,这回见跟上回见,丝毫没变。
    她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单独的坐标,跟大多数的事情都格格不入,只有特定的人和事,才能改变她的x轴y轴。
    而他......两年过去了,好像还是很喜欢她。
    只是因为知道她永远也无法做出回应,所以那种喜欢变成了一种淡淡的瘾,淡得像一缕无法捕捉的雾气,平常接触不到成瘾物,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直到见了面才知道依然存在。
    她坐在灯下喝茶,微微垂下眼帘的样子,像那种极致美丽而易碎的琉璃。
    他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收回了,笑一笑说:“你还跟以前一样。”
    “......也不是。”林檎把眼睛抬起来,“突然提起来好像有点奇怪.......我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裴煦阳微讶,而后露出微笑,“是吗?那恭喜你。”
    “你脱单了吗?”
    “还没有………………”
    “那祝你也早日找到。”
    “......借你吉言。”
    裴煦阳低头喝茶。大麦茶,咽下去有些微苦意。
    “能冒昧地问一下....你喜欢的人,还是当时那个吗?”他还是问出来。
    “嗯。一直是他。以后也不会变。”“
    裴煦阳怅然地笑了笑。
    后来他们聊了聊本专业的事,气氛还算不错。当然基本是裴煦阳讲,林檎间或地递上一句话,让话题继续下去。
    八点多,两人吃完饭,在装煦阳的坚持下,林檎没能买单成功。
    两人走出素食餐馆所在的建筑,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了。
    雨势不算大,但一时半会儿应当也不会停。
    裴煦阳问:“你回学校吗,林檎?”
    “嗯。”
    “我帮你叫个车吧??跟几个朋友约了九点钟去酒吧,暂时不回去。”
    “不用,我自己......”
    话音未落,手机响起来。
    林檎把电话接起的同时,斜对面树影里,一辆黑色SUV打起了双闪。
    她一怔,听见电话里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等我把车掉头,一一。”
    林檎看向裴煦阳:“我男朋友过来接我了。”
    “哦。”裴煦阳愣了下,“......那等他到。”
    黑色SUV驶出停车位,汇入前方一片模糊的灯河中,约莫过了一分钟,左手方向两束车灯由远及近,照亮湿漉漉的地面。
    车在两人面前停下。
    林檎正欲迈步跑过去,看见驾驶座车门被打开,孟镜年下了车,一柄黑伞在他头顶撑开。白色黑裤,这样走来的时候,林檎无由心动。
    他从车头走了过来,到两人跟前停住脚步,向着装煦阳微微颔首,微笑说:“你好。”
    裴煦阳又是一愣。
    上回在北城,他送林檎回酒店,在大厅碰见时,他听见林檎称呼这人为“小舅”。是他听错了吗,还是...…………
    “裴同学去哪里?我送一程?”他在怔愣的时候,又听见对方问。
    裴煦阳回神,笑说:“不用,我打车过去很近。”
    孟镜年点点头,并不过分客气,举着伞,往前走一步,把伞面斜向林檎的同时,伸手握住她的手,把她往自己这里牵了半步。
    仍旧礼貌地说:“那我们先走了。
    裴煦阳点点头。原该收回目光,可还是不由自主地一直凝视。
    黑伞半遮住两道背影,灯光暗黄,雨丝纷飞,隐隐发亮,像电影场景。
    站在裴煦阳的角度,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幕实在和谐。
    孟镜年撑着伞,把林檎送上副驾驶,自己绕去驾驶座,收起雨伞。
    车开出去,他留心左右车辆变道时,听见林檎问:“你怎么来接我了?”
    “怕你前男友表现太好。”
    林檎笑起来。
    “是因为看见下雨了,所以过来接你。我想你一个人打车,或许有点孤单。”
    林檎看着驾驶座上的人,雨夜灯光浑浊,他还是那样风姻俱净的清隽。
    她一个人也走过很漫长的孤单,是在他之后,一切才变得不可忍受。
    路不是往大学城方向的。
    林檎提出疑问,孟镜年说:“你家里已经完全收拾出来了,顺便过去看看。”
    是过年之前,孟镜年提出要找人去帮忙收拾,备用钥匙交到他手里很长时间了,她这阵子拍照安排比较少,两三周没有回过梧桐小区,都把这件事给忘了。
    开过去十五分钟左右就到。
    停好车,孟镜年撑伞,两人并肩往小区里走去。
    春雨总是温柔,扑面而来只有微薄凉意,打湿衣服也不觉得讨厌。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雨天。
    到楼下,孟镜年拿钥匙开门,等林檎进去以后收起雨伞。
    下雨天楼道里有股返潮的气息,可能因为和童年里某些记忆相关联,她不讨厌这个味道,反而很喜欢。
    下雨就意味着可以窝在家里看动画片,妈妈递来一个苹果,切成兔子形状;爸爸在她将要上床前回来,花十分钟时间陪她玩点儿幼稚游戏。
    现在和雨天有关的记忆,多了一个孟镜年。
    爬上四楼,孟镜年打开两道门。
    绿漆门似乎开起来顺滑一些,问过才知,孟镜年叫人给锁孔里上了一点机油。
    他没建议直接换锁,因为知道她有执念,怕换了锁已逝之人进不了家门。
    林檎对收拾成什么样不报太大期待,但等推门一看,还是不由惊叹。
    客厅里那些高矮参差的置物架和挂衣架全都不见了,恢复了客厅本来的功能。
    似乎做过深度保洁,屋里格外显得宽敞整洁。
    “我的衣服呢?“
    孟镜年向着次卧扬扬下巴。
    她飞快跑过去把门打开。
    那里面直接被改成了一个步入式衣帽间,金属支架上墙,按照长度划分出了大面积的晾衣区,最顶上一层摆着收纳箱,存放不常用的物件。
    此外还有一片区域,专门用来收纳假发和饰品。
    靠窗位置,多出一张梳妆台。
    “床不见了?”
    “挪去阳台了,我准备找人把它收走。我觉得这是必要的牺牲。假如你有朋友来留宿,我建议他们睡客厅。下单了几个充气床垫,过几天就到。”孟镜年看着她,“当然,你如果不满意也可以恢复,把梳妆台挪去客厅,换成床就可以,只是空间会
    挤一些。”
    “我不要。让他们睡客厅吧。”林檎走在里面,看着自己所有漂亮裙子都被挂了起来,空间还有很多富余??孟镜年什么样的强迫症,竟然把衣架都换成了统一的白色。
    “这里一共可以挂五百多件衣服,我想,暂时够你使用了。”
    “不够了呢?”
    “不够就只好我买一套大一点的房子,你连人带衣服一起搬进去。”孟镜年微笑说道。
    “......我会当真的。”
    “尽可以当真。我又不是你老板,不会给你画饼。
    林檎笑起来。
    房间里有股香气,林檎细看才发现梳妆台上摆着一瓶无火香薰,隐约是葡萄柚的气息。
    “………………你有点太会讨女生欢心了。”
    孟镜年笑:“陷阱题。我只讨你欢心。”
    林檎真是无话可说。
    她太喜欢这个空间,摸摸挂起来的裙子,摆一摆假发,照一照全身镜,不舍得离开。
    孟镜年把梳妆台的那张椅子抽了出来,手臂撑着椅背,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她,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我今天想就睡在这里。”林檎拿了一副长长的耳饰,在耳垂上比了比,看向镜子里照出来的孟镜年的身影。
    “好。”
    孟镜年头回在这里留宿,什么东西也没有,便准备出门去一趟小区门口的便利店。
    “帮我带饮料。”林檎在架子上挑裙子,“你知道我喜欢喝什么。”
    孟镜年出去一趟回来,林檎还待在衣帽间里,换上了一条他从没见过的lo裙,正在对着镜子戴假发。
    “你不洗澡吗,一??“
    “你先去!”林檎说道,“我好几条裙子收到快递还没试过,我先试一下。”
    没有换洗衣服,孟镜年只好仍旧穿原来的,好在他今天整天待在家里,是出门时刚换的衣服,还很干净。
    洗漱完毕,再去衣帽间。
    门是虚掩的,他推开往里一看,林檎正在脱衣服,裙子堆在腰间,仅着白色胸衣。
    孟镜年下意识要把门带上,又意识到这行为欲盖弥彰,“我洗好了,一一。’
    “嗯……………我马上来。”
    他回到客厅里,走到窗边听了会儿雨声,身后传来林檎踩着瓷砖走去浴室的脚步声。
    书柜从次卧挪到了客厅,孟镜年走过去,随意拿了一本,到沙发上坐下翻看。
    半小时过去,林檎总算从浴室出来。
    穿着一条宽松的长袖棉质睡裙,和那件木耳边袖口的不大一样,样式更简单一些。
    她用干毛巾托住头发,手里拿着吹风机,走了过来。
    浴室的插座坏了,吹风机用不成。
    林檎在沙发上坐下,把吹风机插到墙面的插座里,歪头,把一头长发垂下来,打开吹风机,开始自己最讨厌的工作。
    孟镜年多少瞧出来她表情有点生无所恋。
    挪了过去,挨着她坐下,伸手。
    她反应一下,欣然地递过吹风机。
    不知道孟镜年有没有替其他人干过这活儿,但他在照顾人这方面一贯是触类旁通。
    手指轻梳过头皮,格外轻柔,风口距离也刚好,完全不会烫到头皮。
    “孟镜年......”
    孟镜年看见林檎嘴唇开合,但只分辨出了这三个字,于是将风速调低,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好喜欢你。
    孟镜年笑了笑,“你既然喜欢我,能不能跟我聊一聊你前男友的事?”
    热风嗡嗡,他们说话的声音比平日要大。
    “......严格讲都算不上,我只跟他谈了两周。”
    “大一暑假?”
    “嗯………………我那时候状态很不好。他追了我很久,跟我说,可以跟他试两个星期,如果觉得还不错,就跟他正式在一起。我始终有愧疚,没有办法在心里有人的情况,这样糟蹋别人的感情,所以两星期一到,就还是跟他回到了朋友位置。
    “为什么状态不好,一一?你一直不告诉我。”
    林檎?了一下,抬眼看他一眼,才说:“......那年你爸过生日,江老师他们也去了。我听他们聊起,才知道江澄一直是他们给你物色好的女朋友。江澄也在德国,我以为你们......”
    “我不想?你,那个时候我状态真的特别糟糕......因为觉得自己已经是彻底失去你了,往后如果你有了自己的家庭,我这个假的“外甥女,根本不再有任何存在的立场。每天失眠,开始吃安眠药,因为吃完了很不舒服,记忆力也变差,后来就靠
    喝酒......差一点染上酒瘾的毛病。”
    孟镜年关上了吹风机。
    骤然的寂静。
    “......对不起,一一。”
    “你不要再道歉,我没提是因为这不需要你负责。”
    孟镜年低下目光看着她,声音里有喟叹的意思:“我宁愿你跟装煦阳认真地谈过一场恋爱。”
    “我谈再多,只要那个人不是你就没有意义……………”
    吹风机被放到了茶几上。
    灯源在孟镜年背后,因此低垂的目光格外邃暗幽深。
    林檎从来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好像能被他看进心里,这样被无声地注视了片刻,她正想起身,孟镜年蓦然低头,额头与她相抵一瞬,目光相触,距离近得她本能要移开视线。
    下一秒,温热呼吸贴住了她的唇。两臂将她一楼,打横抱起,直接往主卧走去。
    他反手摔上了门,因此室内一片黑暗,她后背着陆,听见轻微??的声响。
    孟镜年一只手臂撑在枕头上,俯身把一个十分轻柔的吻印在她唇角。
    林檎没有出声,抬起手臂搂住他的肩膀,主动偏过头,在黑暗里找到他的嘴唇。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不分彼此。
    吻仓促地从唇上移到耳垂,流连一阵,沿着颈侧到锁骨,再往更下的地方……………一寸一寸,缓慢而耐心地丈量,以划分他在她皮肤的领地。
    林檎心脏逐渐涨潮,孟镜年呼吸每落下一处,那里的皮肤便灼烫得要起水泡,最后当他衔住的那一刻,她好像才觉得稍微落到了实处。
    但没有持续多久,便有更汹涌的空虚被唤醒,她抬手,按住了他衬衫的纽扣,指尖微颤着一粒一粒解开。
    黑暗里触碰到肩颈与腹部紧实的肌肉,他再度俯身,体温渡过来,她只剩颤栗。
    像是出于本能,她捉住了他的手,停顿一瞬,孟镜年意会,轻轻挣开,往下探去。一贯微凉的手指,此刻也是温热。
    适应了黑暗便能视物,她睁眼看着孟镜年,他也正在看她,一切都是暗的,只除了他眼底深处暗寂的热度。
    他很专注,也很耐心。
    雨下更大。
    不止窗外。
    这过程漫长得摧毁了林檎最后的一丝意志,她张口叫他:“孟镜年......
    声音奇怪极了,带着潮湿而颤抖的尾音,简直不像是她自己发出。
    “嗯?”孟镜年额头低下来。
    “......可以了。”
    孟镜年不说话,低下头来深深吻她,两臂搂在她背后,抱紧她。
    那瞬间她顿时倒吸凉气,眉头紧皱,孟镜年立即停下动作。
    黑暗里听见他压抑的呼吸声,鼻尖有汗落下,砸在她的锁骨处。
    停顿许久,孟镜年哑声说:“算了,一一......”
    正要退后,林檎张口咬了一下他的嘴唇,“你敢……………”
    咬得没轻重,他轻“嘶”一声,大约破了皮,因为她尝到了一点血腥味。他真是好脾气,这样也不生气。但退后却不是不打算了,把手张开,手指递到她嘴,沉声说:“痛就咬我,一一。”
    林檎有一个漫长的瞬间,思绪混沌得接近于空白,过后才觉知到轻微刺痛感。
    事实证明最大的恐惧只是未知。
    然后,所有情绪尽皆消弭,只剩下他本身的存在格外明晰。
    孟镜年动作静止,手掌抱在她的脑后,低头无限温柔地吻她。
    雨声潺潺。
    她心脏痛得的要命,轻微晃神,骤然想到意识到喜欢上孟镜年的某个久远的午后。
    那时他还没出国,被夏日一场暴雨滞在婶婶家中。
    她坐在沙发上看几乎调成静音的电视,怀中一只抱枕。
    耳朵里是嘈杂雨声,和书房传来的,他练习德语口语的声音。
    她听不懂,只觉得像在往她心里的湖泊投掷石子。
    一个单词是一枚,一个音节再是一枚…………………
    孟镜年沉哑的声音把她唤回当下。
    她微?的手指被攥住了,挨向他的心脏,触碰到格外剧烈的心跳声。
    “Ichliebedich.“
    林檎瞳孔微张。
    那个漫长午后,一整个湖泊的水,全都在此刻倾倒而下。
    有个词语叫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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