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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八月十九,辰时初(晨早7点左右)。
萧行一队临时扎营地吃罢早饭,整军复又起行,依原定计划,奔袭常州县。
三十余里平路,所费时间并不太多。
只临江换渡时候,有了些许等待。
约莫耗去半个时辰左右,萧郎携队,渡水业毕,则正式进入常州地界是矣……………
常州县,地处长江水域三角洲腹地之中,太湖西北岸前。
此处,春秋末期(前547年)时,吴王寿梦第四子季札便已于这里封邑延陵。
后历朝均为郡、州、路、府治所,曾有过延陵、毗陵、晋陵、南兰陵、武进等称谓。
至隋文帝开皇九年(589年),始有常州之名也!
这个地方,四处环三水,长江支脉困城于其中。
遂所辖之地,多有半去耕熟半水泽之说。
水脉水路发达,来往货船方便,本意算就利好之事。
只不过,今年雨水确是甚大,天灾事,人力难左右,于是,往常四通八达水脉支路,这会儿也就成了水患祸源!
萧靖川今日晨早入常州界后,沿路余下脚程,因此地滩泽众多,有些地方发水褪去,地表淤积大量烂泥陈腐之物,甚较不好穿行。
毒日当空,这些短时难能退除之物,一经烘烤,恶臭非常。
萧队人员,强忍恶心反胃,觅大路尽量躲避。
时经再两刻,到辰时许,才终是堪见常州县城矣.......
这会儿上,日头已早高升,烈阳曝晒下,县城城关头前聚满了饿殍灾民临为铺就的帐席,就多阻在大路两头。
更有甚去,当路横趟之人,亦为有之。
萧行马队无奈放缓速度,踏步谨慎前踱。
边走,萧边左右探瞧去,瘟疫,饥民,不时草席裹了头的,围满苍蝇,就随地处置。
景象惨绝人寰,人间炼狱一般无二......
“噗??”
突然!
亦就这般刻上,忽地,斜侧浑闯一老妪,摸腹腰,脚底打着晃,就直愣愣别到了队首箫郎马前两步远。
不待萧及反应,那老妪一口老血喷出来,血渐三步。
箫郎惊愕,忙一勒马止住动作。
后瞧老妪吐血体力不支,旋即栽去地上,尘烟覆了满头满脸。
萧靖川不暇多思,有意跃马下,前行相扶。
可不等其身进步举止,旁后长庭忙近跟两步上来,身挨近侧,一把抓去萧之腕口处,摇头僵持,眼神示意不可。
“将军,不能去。”
“这里瘟疫前几日已经开始泛滥啦。”
“这些个人,身上恐都染了病。”
“您最好别......”长庭好意阻拦。
可身见此景,萧又何忍于心。
“扯淡!”
“见死不救,算个什么?!”
说着,其一甩长庭压手,偏腿一跃,就下了马去。
但事不遂人愿,箫郎其身刚跳马下,前方老妪处,右边便又趔趄跑来两壮年汉子。
上身皆打赤膊,接了老妪,就忙退走旁处是矣。
边走,边怨毒回身朝萧处瞄着。
“快......,快带娘走!”
“是兵!快,快跑!”
“都是些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厉鬼!”
“可不行遭惹......”
头前扛了老妪便退那汉子,口舌一道儿亦不住嘟囔。
此话听去箫郎耳中,分外扎心。
萧靖川僵直原处,片刻晃神愣杵,亦还是后列马为民上前来,才言语叫回了神儿。
“呵!”
“我说老弟呀!”
“行啦,收了你的菩萨心肠吧!”
“大灾无恩义,你那恻隐之心,最好别用错了地方!“
马为民话不听,不过良言自古多苦语。
其言间意思,倒还真就是有着些道理哒。
闻是,萧靖川长叹一声,也未多就此赘言什么。
其重再翻身上马。
“长庭,去,待会儿等进了城,恐是疫情更甚。”
“来前,咱也知道眼下情况,特每人多备了遮面的纱布。”
“吩咐下去,个人都取出来,捂了口鼻,谨防疫病侵身,染了病患!”
萧自收敛心神,为合队诸员计,下来此令,早做预备。
“是!”
听及,长庭别转马头,翻后去一一指办了。
见是他走,萧靖川也较同时腰间掏了一叠面纱出来,都是麻布加些衬棉做的。
想及马为民乃半路入伙,其自当然无有,遂加意朝他处也递去两个。
“嚯!呵呵......,好,好!”
“老弟这招儿想的倒是周到!”
“谢啦,谢啦!”马说客套。
“快系到脸上吧。”
“唉......,你说这城外就已然如此。”
“待会儿进了城………………,可还指不定什么惨景呐!”
箫郎面露惆怅神色。
扒望眼,马为民系好遮面,咧嘴劝慰。
“嗨!”
“旦是惹了瘟疫,都他妈一个样儿!”
“准好不了!”
“我说萧老弟,你呀,国公贵胄,此趟出来公办,要说是咱今儿不进城去,那......是,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但咱老马可好劝在先呐!”
“跟这难民灾民疫民打交道,可不是那么好相与哒!”
“你留神,别好事办成恶事。”
“这.......嗨!”
“怎个说好呢?!“
“你如今啥身份,咱真犯不上哒!啊?!”
亦不知,此前这马老小子是否也曾碰过这般灾情事,反正眼下,其人一副话中有话态度,凭箫郎瞄去,多有隐情其间是也。
“啊!”
“这话叫你说的!”
“你倒是个懂小心的。”
“这儿这情况,但凡要是能早备赈灾粮米,想去也不会糟到这般地步!”
“怎么?”
“这就受不了啦?”
“诶?你不能也是头回见吧?!”
“这才哪儿到哪儿呀?!”
箫郎不喜老马针对灾民之强调,有意揶揄讽刺,以算回击。
“嚯!”
“老弟,你.....,这节骨眼儿上,你就拿我开涮啦!”
“这个赈灾粮,他......”
“呃......,你这是故意套我话呐!”
“咱老马可不上当!”
“赌约在身,恕不相告!”
马为民多么鸡贼,这会儿上,忽闻萧之言,刚要回驳,却猛然忆起昨儿个作赌之事,忙顿口,敛气息声,不上他当。
闻情,萧憋坏一阵诡笑。
完后,偏头回瞧,见马队兵士,俱已遮面事毕,遂心下亦觉不该关前多去耍嘴。
于是,忽来动作,一提马缰,收止刚下神色。
“行啦!”
“没空跟你此处扯皮!”
“走,后面跟上!”
“咱先入城再说!”
“驾??”
话毕,萧靖川单骑头走,先一步颠行前去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