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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九江区公安局。
薄仇笠刚从总局那边办事回来,迎面就走上来一道人影。
他看见南桑后,颇有些无奈的说道:“你怎么还没走啊。”
下午那会儿对方就来找他,薄笠并不想见她,以有事要处理多次婉拒对方,但她都执拗的坐在局里等他。
南桑跟在薄笠身后,说道:“薄叔叔,我们聊聊吧,我是真的很担心宴西。”
薄仇笠忙给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尔后看了眼周遭的人,对南桑说道:“去办公室。”
二楼的办公室内,门被关上,薄笠将卷叶窗给拉下,再拿着保温杯往里面泡了点茶。
南桑坐在那焦灼的凝视着对方。
薄仇笠喝着茶润了润嗓子,才缓悠悠的坐下来,他目光朝面前这个女人望去。
对方算得上是那种长相脱俗的美女,看起来温婉乖巧,知书达理,但实际上骨子里蕴含着一股韧劲。
从他今天几次语气凶恶的赶她离开警局,她都固执的在这儿等他办完事儿不肯走,能看出来。
薄仇笠主动开口,“你对宴西还真是情真意切。”
南桑攥紧手中的包带,直言不讳的说道:“叔叔,您是宴西的舅舅,也是他的亲人,事情发生这么久,您应该知道宴西现在的处境吧?请您想办法救救他。”
薄仇笠从她急切的语气里,能够听出她对薄宴西的担忧。
他不免说道:“南小姐不用过多担心,法律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不管怎样,这件事都会按照流程处置,请南小姐相信中国的法律和警方。
南桑心中“咯噔”一声,她现在能够确信他现在应该是处在里面接受调查了。
薄仇笠是京市分区公安局局长,肯定不会在这件事上徇私,只能秉公办事的告知她事情状况。
南桑咬牙,看向薄仇笠,问道:“薄叔叔,这件事是不是赵等那边在为难宴西......”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思考,加上高庆子之前提醒过,南桑也觉得背后肯定是有人特意搞事。
而这人似乎只能是赵等。
薄仇笠沉吟片刻,凝向南桑,“如果我说是,那南小姐又会怎么做?”
南桑陷入沉默。
薄仇笠忽而语气严肃的说道:“我相信南小姐肯定知道,你和宴西在一起,会使得他的事业遭到诸多阻碍。”
“如果你是真心担心宴西,想为他好,实则应该明白‘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句话。”
南桑愣愣地看向薄仇笠,“叔叔您的意思是?”
薄仇笠:“南小姐既然已经有了揣测,为何不直接去找你心中设想的那人,只要你主动从这段感情里退步出来,这件事说不定就会自然化解。”
南桑呼吸凝滞。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薄仇笠竟然会劝自己离开薄宴西。
看来在薄家人眼中,她的确是那个阻挠他事业的人。
南桑手指捏成拳,有些哽咽的说道:“薄叔叔,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薄仇笠喝了口热茶,那双敏锐的眼眸看向南桑,“自然是有。”
对方顿了顿声,说道:“你也知道要害宴西的人是谁,除非那人和其势力彻底瓦解,毕竟直接解决掉敌人也是一种万事大吉的方法。”
“只可惜啊,现在并不是南小姐所设想的这么容易,对面的敌人不止一位,敌人和敌人已经强强联手,那些新闻你已经看见了,最近一环接一环的爆出,为的目的就是想要至宴西于死地。
“你觉得宴西能斗得过?”
南桑连声:“可是宴西并没有杀人,这些舆论难道不能澄清吗?”
薄仇笠没再说话。
他站起身,走到窗户旁只留给南桑一个背影,隔了甚久才缓声道:“有些事能澄清,有些事澄清不了。
“宴西是我亲侄子,出事时,你觉得最着急,最先卖力找路子的人是谁?”
“南小姐即便不来找我,我会不想让我侄子平安无事?”
南桑垂下眼帘,她也明白自己过来是多此一举了,薄仇笠作为薄家人,应该比谁都更担心薄宴西的安慰。
只不过她听着对方的话,还是有些疑惑不明,她心脏快速跳动起来,有些忐忑的问道:“薄叔叔,究竟有什么是不能澄清的?”
薄仇笠并没回答南桑这句话,而是声色沉沉的说道:“南小姐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忙,如果你真心想要为宴西好,应该好好想想我前面说的话。”
连续几日,南桑都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加上天气突然转凉的缘故,突然重感冒。
她不得已和公司沟通把自己的戏份往后面调整,还好的是现在已经到收尾阶段,剩下的都是一些次要戏份,剧组那边能做协调。
南桑吃完感冒药后,仍然头疼欲裂,她躺在床上,手机里循环播放着一条面带刀疤的男人实名举报的视频。
脑海里思索着薄仇笠的话,她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快要炸开。
这几日,她都在冷静分析,如果这是条假新闻的话,那么创瑞那边肯定会第一时间澄清。
而现在的情势是,薄宴西和侯京陌在接受调查,而薄宴西舅舅的薄仇笠作为公安局局长也没辙,只能说明这条举报视频很有可能是真实的。
愈想愈觉得头皮发麻,南桑感觉到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甚至后颈溢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不敢继续细想下去。
连续失眠了几个晚上,这晚,南桑睡前吃了感冒药,不知道是不是药效的缘故,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
南桑梦见自己被绑椅子上,四周是梨鸢大剧院的场景,此刻所有建筑都被吞噬在火海里,眼前燃烧着熊熊火焰。
她望着那些不断坍塌的横梁,墙柱,吓得满头大汗。
令人窒息的滚滚浓烟呛着鼻腔周遭,南桑被烟雾熏得睁不开眼,她流着眼泪拼命咳嗽着,想要呼唤寻求救助。
可她完全开不了口,张嘴时发现自己已经失声,只能直愣愣的看着火势朝自己凶猛燃烧过来。
直到脚下的凳脚烧了起来,火势点燃她那身白色戏服。
南桑惊骇不已的瞪大眼睛,拼命扭动着双腿去扑灭烈火。
但火势却越来越凶猛,顺着她的裙子一路吞噬,将她的长发点燃。
高温的灼热感紧贴她的脸颊皮肤,南桑吓得连忙在椅子上挣扎着。
她努力的想要发出声音呼救,就在她绝望时,却突然看到一抹身影。
是薄宴西。
他穿着一袭黑色马甲西装,拿着外套扑灭着她身上的火。
南桑绝望的双目生出了希望,他把她从椅子上救了下来。
带着她一步步穿越火丛,往剧院的出口方向逃匿出去。
只可惜这场火势凶猛,所有建筑接二连三的坍塌倒下,她和他逃亡的时候,就像是被火神紧紧给追逐。
最终她在他的帮助下成功逃离火海,只不过南桑回头时,却发现薄宴西并没有跟上来。
她瞧见那块被烧断的横梁突然倒下,将他瞬间淹没在火海里。
南桑吓得惊声尖叫。
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处在熟悉的空间内,她满头大汗才明白自己原来是做了一场噩梦。
早晨,傅阿姨做了清淡的早餐。
南桑这几日都待在植楼,为的是能够第一时间了解到薄宴西的消息。
她没有什么胃口,吃完饭后,南桑给高庆子拨通了电话。
高庆子那边仍然也没有什么头绪,如果她没有办法的话,对方更是找不着任何门路。
南桑不由得郑重其事的说道:“庆子,如果要牺牲自己的感情,去换最爱的人安危,换得他一生事业顺遂,你愿意这样做吗?”
高庆子在电话那边疑惑不解的问道:“怎么了,桑桑?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南桑这几日脑海里一直在思索着薄仇笠的话,她发现自己刚刚在问高庆子时,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那么她愿意牺牲自己的感情,换取他平安。
虽然心如针扎般难受,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已别无他法。
挂断电话后,南桑准备去见赵等一面,和对方谈判。
感冒还没好,南桑吃完治头疼的药后上楼换了身风衣,简单梳洗整理后,带上帽子准备出门。
檀楼庄园1楼。
南桑简单和傅姨交代了几句,准备出门,她刚欲离开。
迎面却撞上一抹人影。
对方穿着深黑色的风衣外套,里边是成套的西装,男人硬朗的眉目中透露出淡淡疲乏,有种风尘仆仆的模样。
南桑愣住。
男人缓缓开口,“去哪儿。”
南桑连忙扑过去,一双手紧紧地搂住对方的腰,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涌上心头,但他的确实实在在的站在自己面前。
她鼻腔发酸,眼泪‘簌簌地滚落下来,“宴西......”
连续多日的担惊受怕,在这一刻见到他回来后,不安的心终于踏实下来。
她连忙滔滔不绝道:“宴西,你还好吧?这几天都联系不上你,我去创瑞找过你,他们不肯告诉我是什么情况,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吗?”
眼泪模糊了面庞。
南桑眼睛被泪水沾湿得不停抖动着,两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摆,生怕松开后他会突然不见。
薄宴西见她副模样,本就瘦瘦的脸颊窝又尖了不少,有些心疼的伸手为她拭去眼角泪珠。
他强忍扫去眉目间的疲倦,柔声,“别担心,事情已经解决了。”
南桑抬起头,蹙眉问道:“真的吗?”
男人将她搂进怀里,淡声,“嗯,不会再有事了。
南桑能够想象他在里面待的这几天情况肯定很糟糕。
衣服还是上个礼拜穿的那套,脸上已蓄满青色的胡渣。
她陪他吃过午饭后,他便回到二楼沐浴洗漱。
午后,男人换了件干净的衣服,简单梳洗整理,刮掉了面庞上的胡渣,之后就一直在书房内忙碌着。
书房的门紧闭。
南桑端着茶杯站在门口,听见他正在语气严肃的和人打着电话。
断断续续的声音,让她的心不免又开始紧张起来。
南桑深吸一口气,轻轻叩了叩门,走了进去。
见南桑进来后,薄宴西对那边简短交代了几句,放下手机。
南桑知道他是在避着自己,不想让她知道过多的事情而担心。
她把茶放在桌面,问道:“宴西,你要不要休息下。”
男人凝向她,原本低气压的面庞展眉道:“你今天不去横店拍戏?”
南桑:“我向剧组请假了,明天回去。”
空气陷入沉默。
南桑忽而紧紧搂着对方的腰。
她抬眸看向他,哽咽道:“宴西,这几天我真的很害怕。”
男人垂眸,“嗯?”
南桑一字一句的说着,“网上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新闻,突然联系不上你,我担心你会出事。
“我每晚都睡不着,想着怎么帮你,但我不知道具体怎么做,还去找了薄叔叔,但......”
说着,南桑眼泪潸然泪下,她瓮声瓮气的说着,“还是我能力太微弱了,根本帮不了你。”
要不是他及时回来,南桑就要去找赵等谈判了,这对她来说是唯一的办法。
男人伸手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安抚道:“我说过什么?桑桑的眼泪是珍珠,不许哭。”
他拧动着腮帮,说道:“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不用为我担心,现在已经没事了,你明天好好回横店拍戏。”
南桑连忙摇着头,“不要,我要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共渡难关。”
薄宴西在她耳畔柔声,“听话,有些事只能我自己处理。”
“南桑,你要相信我。”
南桑愣愣的抬起头看向他,尽管脑海中始终盘旋着薄仇笠那番良苦用心的劝导。
但南桑突然想起,前几次她都摇摆不定,在关键时刻没有选择相信他有处理这些事情的能力。
现在,她应该坚定不移的相信他一次。
南桑深吸一口气,说道:“好,那我等你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转瞬,她又有些紧张的说道:“但你不准有事,一定要好好的。”
薄宴西点头,伸手抚摸着她的脑袋,“嗯。”
事情短暂的平息下来,舆论的热度经过这么多天后逐渐被新的新闻覆盖下去。
南桑回到了横店继续拍戏,碍于这件事情还没有得到最终的处理结果,媒体仍然在关注着。
这几天,她都尽量两点一线,拍完戏就回酒店休息,以免被混进来的记者拦住抓着访问。
一日夜晚,收工后。
南桑刚回到酒店,就接到高庆子打来的电话。
接通后,那边传来对方痛哭不止的声音,南桑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忐忑的问道:“庆子,怎么?”
电话那头,高庆子声音颤抖的说着,“桑桑怎么办啊,京陌出事了。”
当南桑看到新闻头条时,整个人都愕然失色的伫立在那。
新闻标题是“蓝威太子爷自首被捕,意大利车祸爆炸案背后主使者曝光。”
详细内容为,侯京陌主动出面自首承认当年派人在杜秋白的座驾上动过手脚,间接导致车祸的发生,而因为当时撞车酒驾的意大利司机和杜秋白以及薄家大公子一同殒命,无法证实司机为侯京陌主使,所以不能一同判决。
而侯京陌和杜秋白有过几次经济方面的纠纷,俩人结过怨,这件事动机也成立。
侯京陌已交代所有事情,警方初步以“故意伤害罪”进行判定,判处15年有期徒刑。
侯京陌被捕一事轰动整个京市,此事在侯京陌自首后经调查证据确凿,给予量刑。
而7.19杀人案也再次彻查,此事和侯京陌无关,属于私人纠纷,蓝威经理苏烈为哥哥苏擎报仇暗中计划杀人,苏烈也进行了自首,被判处死刑。
侯京陌被捕后。
盛势在京城开启一场盛大的庆功宴会,几乎邀请了全京市的权贵人物。
盛势前所未有的兴奋,他高举香槟和赵等一块庆祝着。
酒吧绚丽灯光下,盛势搂着路西娅对身旁的人说道:“想不到吧?他薄宴西也有今天。”
“你说他姓薄的原来就这点本事啊,不是挺喜欢和老子斗吗?”
“怎么不斗了?”盛势仰头咕噜灌进大口的酒,抹了把嘴,摇头晃脑的说道:“你看那姓薄的什么都输给我了。”
他掐了一把路西娅的腰,“女人输给我,新能源项目输给我,现在还失去了他的右臂。”
盛势坐了下来,单手勾搭在赵箐肩膀上,说道:“我可是万万没想到,侯三爷竟然会主动认罪,他和薄二少可真是手足情深啊。”
赵箐喝着酒,没说话。
盛势又道:“赵妹妹怎么样,现在看到姓薄这么狼狈,心里是不是很爽快啊。”
“现在侯京陌进去了,薄二少自顾不暇,赵妹妹会不会恋爱脑突然发作,对那个男人心软啊?”
两人正畅聊着,手下突然拿着电话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
盛势骂骂咧咧的说道:“滚一边儿去,没看到我现在正在和赵总说话吗?”
手下脸色苍白的附在盛势耳畔说了些什么,盛势立即拿起手机接听起来。
不到一会儿,他脸色突变,握在手里的手机顺势滚而下,扑通一声掉进了装满香槟的玻璃杯里。
电话那边告知他,盛爱颐在爱尚酒店聚众吸毒,九江区公安局接到举报,警方当场将其抓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