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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掉。”
姜伟说了一大堆，顾霆琛只是面无表情的回了两个字。
他要去医院，要赶到林熙晨的面前。
从张柔那里得到消息，顾霆琛只感觉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崩塌了。
他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担心孩子。
而是害怕，没有他在身边，林熙晨一个人到底会有多害怕，多崩溃。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觉得胸腔，一阵阵的抽痛，除了母亲的去世，顾霆琛已经许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是。”
姜伟看着顾霆琛离去的背影，也不再阻拦。
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他还是第一次从顾霆琛的脸上看到这么悲伤的表情。
张柔还有其他病人要照看，整间病房只剩下林熙晨一个人，安静的可怕，也冷的可怕。
林熙晨仰躺着，看着眼前洁白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熙晨！”
病房被推开，顾霆琛大步走到她的身边。
看着憔悴成这样的林熙晨，他只觉得心如刀绞。
“别难过，熙晨，只要你的身体没事就好。”
第一次笨拙的安慰眼前的人，顾霆琛的眼神，在这一刻柔软的不像话。
他伸出手，想要抚摸林熙晨苍白瘦弱的脸，手却在离她两公分的距离被拍开了。
“别碰我。”
林熙晨面无表情的看着顾霆琛，眼里像是死海一样，再无波澜。
顾霆琛没有生气，他知道林熙晨的情绪从何而来，“熙晨，你听我解释，其实那天庭审……”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熙晨给打断了，她注视着顾霆琛的眼睛，眼里再无深情。
“我不想看见你，滚出去。”
这是林熙晨第一次对顾霆琛说这么狠的话，也是顾霆琛第一次对林熙晨解释，却被打断。
两个人的第一次，对对方却都造成了伤害。
顾霆琛没有动作，也没有发怒，而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林熙晨再次开口，“床头柜上放着离婚协议，你拿着走吧，我已经签好字了。”
这份离婚协议在三天前就准备好了。
三天前，庭审刚结束不久的时候，她就让韩靖玺帮她拟订了这一份离婚协议。
本来她还有些犹豫。
可现在，她彻底的放下了，面如死灰。
“你是认真的吗？”
顾霆琛拿过那份离婚协议，就这么深深的看着病床上的林熙晨。
林熙晨没有说话，她的表情已经表达了一切。
“……好。”
顾霆琛站起身，离婚文件的纸张被他用力的捏在手里，已经有了变形的痕迹。
转身离开，顾霆琛没有多说一句话。
关门声响起，林熙晨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结束了。
一切都在今天结束了，她对顾霆琛这么多年的爱与恨，二人一同走来的过往，都在今天划上了句号。
夜晚，热闹的酒吧，一个人格格不入的坐在一旁的卡座上。
他的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领带也松垮的系在脖子上，手指上的婚戒在灯光下闪烁着绚丽的光。
放在他手边的离婚协议书却尽显讽刺。
取下戒指，顾霆琛在手中把玩这这枚戒指，眼里闪动着不明的光。
如果放在以前，当林熙晨说要和他离婚的时候，他应该感到高兴。
可现在这一切都成真了，他却笑不出来。
原本顾霆称以为，他让林熙晨留在他的身边，只是为了报复。
他要用尽一切的办法让林熙晨感到痛苦。
可这一天真的来临了，痛苦的那个人反而是他。
“呵……”
他笑了，笑容里只有无尽的心酸。
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精刮过喉咙，留下来火辣的刺痛感。
可这些感觉，远远不能缓解他心里的刺痛。
他和林熙晨到底是如何走到如今这一步的？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今晚，他需要难得的醉一场。
“顾总……”
当姜伟在酒吧找到顾霆琛的时候，他已经醉了。
顾霆琛一下午没回公司，他给顾霆琛打电话也没人接。
还好用了的手段，他才找到了顾霆琛的所在位置。
没想到顾霆琛居然破天荒的来了酒吧，而且喝醉了。
他参加过的应酬数不胜数，酒量自然是一流，这还是姜伟第一次见他醉成这样。
他这幅模样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事业有成的企业家，反而像一个穷困潦倒被辞退的员工。
“顾总，你还好吗？”
姜伟叹了口气，把顾霆琛从卡座上扶起来。
他身上一股酒精味，意识也开始模糊了。
“姜伟？”
顾霆琛眯起眼，废了好半天功夫才认出眼前的人。
“别拦着我。”
“顾总，你不能再喝了，你已经醉了……”
拿下他手中的酒杯，姜伟的余光看向放在桌子旁的离婚协议书。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顾霆琛在这里买醉的原因是什么。
“熙晨……”
靠在姜伟身上，顾霆琛念叨着林熙晨的名字。
“顾总，你这又是何必呢？”
姜伟扶着顾霆琛走出酒吧，轻声说道。
作为一个旁观者，她也为林熙晨和顾霆琛感到可惜。
他们之间，明明没必要走到如今这一步的。
“慢点，我带你去休息。”
把顾霆琛搬上车，姜伟犹豫了一下，带着他去到了酒店。
他没有带顾霆琛回小公寓，如果林熙晨在家，他只怕会让她生气。
“姜伟，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坐在后座的顾霆琛没由来的说了一句。
吓得他一愣。
他顾霆琛是谁，顾氏集团的总裁，顾家的继承人，家财万贯，权势惊人，他永远都这么的自信，霸气和从容。
这样的人，居然会问出他是不是错了？
姜伟只觉得这个世界都变得魔幻了起来。
不过他还是老实的回答了顾霆琛的问题，“如果我是林小姐，我也会很生气吧，顾总，在感情上，你做的还远远不够，你和林小姐的关系，可不
是商业竞争，她是你的爱人啊。”
姜伟说出了心里话。
也是他很久之前就想说的话。
顾霆琛看着窗外，眯起眼，眼里的醉意和酸楚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