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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岩松掏出手帕，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
秦观忽然问。
“郭秘书。”
“在，领导我在。”
“你和姚成南交往深么？”
郭岩松汗流雨下。
他一时间蒙住了。
这时，开车的陈小乐看了他一眼，然后用力的点了点头。
郭岩松瞬间会意，这是让他实话实说。
又一想现在瀚城姓秦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应该坚定不移的站在秦家浜这边了！
马上点头。
“书记，我和他是同事，收过他的茅台和华子，他先后给我几张卡，转账、二十万、三十万、五十万不等，但我一分也没敢花，一分也没敢动，就等着有朝一日交给组织。”
秦观微微一笑。
这是对郭岩松第一次笑，郭岩松又惊又怕。
秦观在盐渎当一把手的时候，把一半官员都送进了监狱，包括他的第一秘书和秘书长，所以秦观现在是孤家寡人，陈小乐这个臭司机成了他第一个心腹。
他在盐渎敢那么做，在瀚城也绝对敢这么干。
“郭秘书，回去写个材料，把赃款交上来，另外烟酒么，你自己留着，烟酒不算行贿。”
“哎，领导我明白，而且当初姚成南是我的上级，我也不敢不收，那样就会被他踢出局，我不怕丢官，我是怕不在岗位上，上来一个和姚成南更核心的官，那样整个市政都是姚家军了，他们更是铁板一块，无懈可击。”
车往前开，大路很难走，多远可见的坑坑洼洼，但是通往姚成南父亲墓地的那一条下路修的极为平整，两边还有绿化。
呼呼……
风沙吹起，吹的眼前一片阴霾，要迷住人的眼睛。
陈小乐放慢车速。
秦观道：“停一下。”
车停下，秦观下了车，指了指大路。
“去那边看看。”
秦观一米八五身高，深高背阔，五十来岁了，但如同一只利剑，挺直腰杆，大步走向大路，陈小乐等人在后面随同。
风沙卷，迷人眼。
秦观整理一下风衣领口，眯缝眼睛，看着坑坑洼洼难行的道路。
声音带着怒气。
“这样的路，姚城怎么能富起来？哪个商贾愿意来这地方投资？风沙这么大，为什么不种植绿化？把绿化都种在官老爷的坟地么？”
说罢，大步往回走。
回到车上，郭岩松又爆料。
“书记，现在的姚城副市长，姚小军，是姚成南的儿子。”
“什么？”
秦观更是震怒。
“父子都是市长？这不如同世袭了么？”
“看来，姚城、瀚城的问题都很严重啊……”
车继续前行，到了墓地尽头。
果然，四处黄沙，这里方圆三公里一片绿植。
在绿植附近，有几个村民在更重。
车队在村民前停下，一行人下车。
秦观问：“老哥，在种什么呀？”
农民撇了下嘴。
“啥也中不了啊！”
“为啥啊？”
农民锄头敲了敲土地。
陈小乐弯腰，用手扒开上面的突然，下面竟然出现了水泥地面。
“书记，这地方土壤太浅薄，种什么都不会生长的。”
秦观弯下腰，手往下按了按。
“这是怎么回事？”
农民叹了一声：“还不是姚成南那个王八蛋，给他爹修坟墓，方圆五十里都是他的坟地，打了十公里的水泥地面，在上面扬了一层土，这点土能种庄稼么？我们不种，就让我们必须种，让人看不出这是坟地。”
“荒唐~简直荒唐！”
秦观气得咬牙跺脚。
陈小乐忙问：“大叔，听说他家地下还有坟地？”
农民点了点头：“是啊，地下坟修的像长城，修了好几年。”
“咔嚓！咔嚓！”
夏菲已经拍照，而且早就进行了录音录像。
陈小乐低低说：“菲神，你下手够快的啊。”
夏菲唏嘘：“这个够劲爆，要是发出去，肯定能冲上头条。”
“喂，这次你可别瞎搞，没有得到领导批准，别乱发。”
夏菲嘻嘻笑：“怎么的？上次的事儿怕了？怕丢了你这芝麻绿豆的下破官？”
说着，又去采访那个老农民。
陈小乐此时见秦观双拳紧握，目光喷火，如同火山爆发前兆。
凑到萧雅近前。
“小雅，你去劝劝秦书记。”
“小乐，你想死，就去劝，别往别人身上使坏。”
“呷？这话说的，我想往你身上使坏，你也得同意呀。”
萧雅觉得这小子话里有话。
“陈小乐！刚才你和美女记者聊的挺嗨呀，去和她聊吧，又来和我撩骚什么？”
“小雅，我和记者只是客气客气，和你不同，我们可是一家人。”
“不要脸，谁和你是一家人？”
熊小天这时凑了过来。
小声感谢：“兄弟，太谢谢你了，没想到你心里装着老哥。”
“小天，找住机会，好好表现。”
此时秦观，想立刻把姚成南拿下。
但全方位思考，不行。
第一，这件事牵扯很大，不能打草惊蛇，要把姚家浜连根拔起才行，不能留有余孽。
第二，自己身边没人，从市委、市政、市局、恐怕都是他们的人，形成了派系，互相佐证，弄不好鸡飞蛋打。
如果他们联合起来与自己作对，告到省里，甚至中央，有可能自己没拿下他们，还会在压力之下被上峰调走。
“上车！”
秦观说完大步朝着车上走。
陈小乐屁颠屁颠的打开车门。
熊小天和萧雅也上各自的车，郭岩松烟瘾犯了，见这帮人都不抽烟，他走的远一点抽烟，见一把手上车，他顶着风往车这边跑，灌了好几口西北风混合的沙土，呛得他直咳嗽。
众人都上车，唯独夏菲，还在采访那个老农民，正说到墓地的门口，夏菲朝墓地门口那边走。
这时，从墓地入口旁边，冲出去七八个黑衣人。
“干什么的？”
“在这里拍照？”
“照相机拿来！”
这些人伸手要抢夺夏菲手里的单反摄像机。
陈小乐见事不好，推车门就冲了下去。
见夏菲还傻乎乎的和对方理论。
“你们凭什么抢？凭什么？”
陈小乐气坏了，人家都抢你了，还凭什么？
眼见夏菲被推倒在地，摄像机要被抢走。
陈小乐飞快冲到近前，一手掐住那人脖子，另手的拳头砰的一声，重重的砸在那人脸上。
“砰……”
鼻血四溅，对方的鼻梁骨已经被砸骨折了。
车内的秦观一怔，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一瞬而逝的笑容。
见陈小乐动手了，萧雅和熊小天也冲了出来。
两人刚要拔出手枪，身后传出秦观声音。
“不要拔枪。”
“是！”两人似乎明白什么。
冲了上去。
萧雅毕竟是女孩子，身手不错，但力气不如男人，靠技巧打翻一个男的。
熊小天上去战三个，而陈小乐扯住四个暴打。
剩下一个制服男，冲向在大声咳嗽的郭岩松。
对着他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郭岩松长得人高马大的，但是外强内虚，又是文职，被一拳放倒，被对方砰砰在他脸上补了几脚，被踹的满脸花。
“砰……”
秦观冲上去，一脚将对方踹飞。
郭岩松爬起来。
“呀，多谢秦书记，多谢……”
八九个穿制服的已经被打跑了。
陈小乐拉起地上的夏菲。
“菲神，没事吧？”
夏菲有些震惊，抿了抿嘴唇。
“陈小乐，没想到你打架还挺灵巧呢？”
“唉，不得看对谁么，谁敢打菲神，就是动我的逆鳞，我愿意为菲神拼命，愿意为菲神去死。”
“呸，肉麻，骗我……”
夏菲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泛起了一股涟漪，看陈小乐的目光也有些许不同。
一行人返回车上，除了郭岩松都没事。
郭岩松在副驾驶不停的擦着脸上的血迹，眼镜也碎了，疼的他眼泪鼻涕横流。
“秘书长没事吧？要不然让……让夏记者送你去医院？你坐夏记者的车？”
郭岩松摆手：“我没事，这帮小兔崽子，竟然殴打政府官员，这都是姚成南的余孽党羽……”
说着又看向秦观。
“秦书记，我没问题，都是皮外伤，不能因为我耽误了这次视察。”
秦观道：“没事就好。”
又看向陈小乐。
“小陈，你练过？”
“书记，我没练过，就是农村孩子小时后经常打架，比较皮实。”
秦观摇摇头：“实战一个打四个，基础很好。”
说着，摸出电话拨了出去。
陈小乐继续开车，赶往姚城市区。
秦观那边打电话道：“老同学，你上次说的那个郭强，让他来瀚城找我吧……”
郭岩松擦血，用了半个纸抽。
然后对着车内镜片照了照，半边脸都被踢肿了。
不仅埋怨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陈小乐。
“小陈啊，下次你不要这么鲁莽，应该先和对方讲道理，以理服人，哪能突然就冲上去打架呢！”
秦观淡淡道：“郭秘书，我有种不同的看法，我认为小陈做得对，对方先抢劫摄像机，而且欺负女人，小陈揍他活该，应该下手再重一些！”
郭岩松吓得一哆嗦。
“领导说得对，是我糊涂了。”
陈小乐微微一笑，秦观是军人出身，而且身上带着一股杀气，此人莫非参加过战争么？
自己动手，他肯定赞赏。
这时，手机闪了一下。
是夏菲发来的一条微信消息。
两个字：谢谢。
陈小乐心头一颤，绝世大美人夏菲这是对自己动情了么？
肩膀上能扛起夏菲两条大白腿，此生无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