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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的这个女生叫田中千惠,十八岁。三岁那年,在山东为官的父母被革命党谋杀。母亲被当场炸死,父亲临死前将她托付给日本友人田中茂。
田中茂见养女聪明伶俐,给她起名千惠。
读高中时,田中茂和表哥大岛次郎爱上同一个女同学。这位女同学选择了大岛次郎。田中茂选择了独身。
由于自己的工作繁忙,而且常有夜班,田中茂根本无法照看田中千惠,把她托付给同在海州经商的表哥大岛次郎。
大岛次郎的儿子大岛森比田中千惠大一岁,两个人一直在一起读书。
亭亭玉立的田中千惠,白里透红的鹅蛋型脸上微微泛起红晕,柳叶眉下一双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短发齐肩,整整齐齐的刘海甚是可人。
坐在邻座的索招银目不转睛地盯着田中千惠,心中赞叹道:“好美!”他忽然觉得田中千惠似曾相识,可就是想不起来。
“田中千惠同学,”杜新笑着说,“你刚才的提问就是叫互动。就是要及时地回答老师的问题,适时地提出自己的疑惑,尤其是要把自己不同的见解表达出来。”
听到大岛千惠这个名字,李金和索招银都想到了田中茂,但不能完全确定田中千惠一定是田中茂的女儿。
田中茂从北平带回李银时,戴着口罩的田中千惠也在场。
看着眼前三个面貌相似的少年,田中千惠惊叹不已。而他们只能见到她的一双眼睛。
开学之前,田中千惠就知道田中茂资助李金读中学的事情,不过,她还不想让李金过早知道自己。
“李金同学,请你解释一下‘画疆墨守’好吗?”田中千惠问。
“好的。”李金说,“‘画疆墨守’字面意思是画个疆界,用笔墨守着。文章里是指在学术或者诗文上拉帮结派或者固守门户之见,和‘党同伐异’互为补全。”
“报告老师,我可以补充几句吗?”田中千惠举手问道。
“当然可以呀!”杜新转过身笑着说,“同学们,咱们欢迎来自我们一衣带水的邻国——日本国的田中千惠同学发言!田中千惠同学,你就到台上讲吧!”
田中千惠走上台,声情并茂地说:“古代支那人的学术风气一直很好的,真的很了不起。伟大的荀子在公元前三百年就提出了‘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的思想,这是支那人的骄傲!”
“我们叫中国人!”李金站起来激动地说道,“我听革命军长官说过,叫我们支那人,是不尊重我们的民族!”
“对不起。我会改正的。”田中千惠鞠躬致歉。
见没有人注意自己,索招银从兜里掏出粉笔头,弹在田中千惠的脸上。
“八嘎(混蛋)!”大岛森拍案而起,向索招银冲过来。
李金见状,伸腿将大岛森绊倒。教室里像炸了锅。
索招银想故伎重演。他偷偷地望了望田中千惠,却发现她正望着自己温柔地笑了笑,便赶紧把手中的粉笔头放进兜里。
……
放学回来后,李金直接进了锅屋,发现索来凤的写字本子打开着放在吃饭用的小桌子上,便坐下来看了起来。
“走在路上,你一直拉着我的手,好像有一股暖流穿过手心,传到我的心头。
你说,是担心我的安全。不过,我真的觉得很安全,我的心便踏实了,不再害怕失去你,知道你的心时刻都在牵挂着我!
你还说一定好好读书,争取得到期末考试学校的奖学金。
然后,你会用奖学金买一辆脚踏车子,放长假的时候就骑车带着我回家。
你说让我靠在你的后背,可以听到你心跳的声音。
我的泪水悄悄地滑到你的肩上,可一股暖流却一直在我心头流淌。”
看着看着,李金情不自禁地叫起来,“真好!”
“叫什么呀?吓了我一跳。”索来凤笑着说。
“你写得太好了!开学这几天,我在课堂上都没有你学得多。”李金十分兴奋。
“好什么呀?”索来凤不好意思道,“你帮看看有没有错字呀!中学不是要学好几门学科吗?怎么说学不到多少?”
“有的新学科还没有老师呢!不过,中学的老师个个有水平,不像小学的老师只知道叫学生死记硬背。最好玩的学科是日本语,把我们汉字加上假名,就变成新的语言了。”
……
吃过晚饭,李金说有事情要说,便领着索来凤上了阁楼。
“这家人到学校告状,说我们姐弟俩关系不正常。学校有规矩,不准在外面租房子住,叫我尽快住进学生宿舍里。”李金道。
“这家人怎么这样坏,你大大还说谢大爷是好人呢。”索来凤说着呜呜地哭起来,“金子弟弟,我喜欢你,真的不想离开你!回到家里,妈妈一定会怪我。”
“不碍事的。”李金轻轻抚着索来凤的肩膀安慰道,“我和你一起回家去,我会跟他们说清楚的。你怕什么?不要哭了!”
“我……”索来凤仰着头,盯着李金的眼睛说,“我不想回去!我、我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李金问。
“我……”索来凤垂下眼帘看着地面,泪水一滴滴落下来。
“你不要哭呀!”李金心中一荡,一把将索来凤拥入怀中,柔声说道,“看你这泪水连连的样子,我的心也快要碎了。”
索来凤顿感呼吸急促,睁大眼睛使劲想推开那双紧紧抱着她的手。李金却把她抱得更紧。
惊慌失措的索来凤,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元宵夜看见男男女女搂抱的情景,又羞涩地闭上眼晴任由李金摆布。
她的脸涨得像粉荷,眼角还滚着几滴晶莹的泪珠。
慌乱中看到索来凤在流泪,李金心头一颤,以为自己的冲动和鲁莽伤害了她,立刻停止了动作。
“金子弟弟,你……”索来凤睁开眼睛,轻声地唤道。
“姐姐,你太美了,美的像一首诗!你听好!”李金说着便深情地吟诵道,“窗外柔月光,床前鞋两双。姐娇如荷粉,哥似蝴蝶狂。”
“讨厌,”索来凤破涕为笑,佯怒着扬起拳头,却轻落在李金的胸前道,“什么时候都忘不了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