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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傲盯着棋盘看了一会儿，他发现洛天凌的棋艺其实很不错，到目前为止依然和他势均力敌。
就算一会儿他有心想让，也不会太明显。
离傲轻叹一声将手里的棋子放了下来，给离公公使了一个眼色，离公公带着贴身的宫女和太监们走得远远的。
“以前你爹和朕下棋的时候，路数跟你差不多。”离傲抬起头凝视着洛天凌的眼睛，说道，“如果他现在还在世……”
“没有如果！”洛天凌知道，打断别人说话很不礼貌，何况对方是皇帝，很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但是父亲的死一只是他心里的一个痛。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仇恨，虽然一纵即逝，也被离傲捕捉到了。
“你是不是在怪朕当年下旨杀了你父亲？”
洛天凌不说话，握在手心的棋子已经碎成了粉末。
“朕当年下旨的时候就知道你父亲是清白的。现在，朕也不想跟你解释什么，朕只能告诉你，当初的决定迫不得已。要是他不死，就会有更多的人死。朕相信，你爹心里明白。”
洛天凌微微蹙眉，当年的事情他一直以为是离傲昏庸做错了决定。现在听离傲的语气，似乎还有隐情？
“你在朝中也有一段时间了，难道还看不透吗？朝廷就是一个大染缸，不管你进来的时候是什么颜色，都会变得五颜六色。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离傲站起来面对着天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朕应该替天下的黎民百姓谢谢你。”
离傲微笑着，表情似乎很无奈。
“如果没有你阻止晋王发动政变，此时的朝政恐怕已经血流成河了。”
洛天凌怔了怔，他送走了离锐骁以后，离昊扬猜到自己的计谋败露，撤掉了所有兵力，被行刺之后就呆在家里养伤，几乎不过问朝中的事。
现在想来，洛天凌觉得离昊扬被刺很有可能是他自己安排的一场戏而已。
“既然皇上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将晋王治罪？”
离傲转身，跟洛天凌的目光对视。“看来，你还是不够成熟。等你成为一个合格的禁军统领，也许你就会明白了。”
洛天凌低头不语，其实只要仔细想想也不难明白，离傲这么做是为了平衡。
现在的朝廷分为两个派别，不，确切的说是三个派别。离锐骁虽然已经被废，可是朝廷立还是有他的党羽在暗中支持他。他能够回京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是表面上，是晋王和郑王之间的争斗。
要是其中一方失败了，另一方就会独大，就会影响和动摇离傲的地位。
洛天凌突然觉得离傲很可怕！
他表面上看起来浑浑噩噩，什么事都被蒙在鼓励，其实他全部都知道。他的三个儿子，在他的掌控之中，也是棋子而已。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离傲忽然转移了话题，却让洛天凌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前几天柳爱卿跟朕辞官，想要正式告老还乡回家照顾患病的柳星玥。柳星玥的病，真的这么严重？那么，你呢？”
柳天湖和柳星玥能不能走，全凭离傲一句话。生和死，也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玥儿是我妻子，我当然希望能够陪在他的身边。皇上若是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感激不尽。”
“若是真不给呢？”
“那我也愿意听从皇上差遣。”
离傲发现洛天凌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沉默的看了洛天凌一会儿，大笑起来。
“老三选择跟你做敌人，确实不是明智之举。朕可以成全你，带着柳星玥隐居苏州，从此不问世事，不过……”
离傲经过跟洛天凌的相处，对于他的武功有着绝对的信心。这样的人，若是死心塌地为己所用，那会是握在手里的一张王牌。
可惜，洛天凌没有效忠他的心。万一把他逼急了会反咬一口。那就是最可怕的敌人。
“前些日子兵部上书，最近江南一带有一支起义队伍逐渐壮大，你听说了没有？”
这件事，洛天凌从勾魂令搜集回来的情报之中已经有所耳闻。
起义军的首领原本是江南某个小镇的教书先生，不知道怎么摇身一变成了百姓口中的天神下凡。
短短半年之中已经攻下了机座城池，人数还在不断地增加，已经引起了朝廷的重视。
“你是将门之后，朕听说你在边城的时候也曾暗中相助朝廷打败敌军。这一次，朕要你带兵去剿灭义军。只要你得胜回来，就是你和柳星玥长相厮守的时候。”
洛天凌没想到离傲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带兵打仗不仅祸福难料，更重要的是无法预算时间。一年半载很正常，十年八年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让柳星玥知道他要带兵出征，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朝廷好像没有禁军统领带兵打仗的先例。”
“如果你愿意去，那么禁军统领就会变成征南大将军。”
别无选择！
洛天凌知道自己想要不去都不行了。
如今的朝廷，能够打仗的人不多，离昊扬算是其中一个。但是离昊扬重伤在家无法出征，就算有其他能够打仗的将领，多数也是离昊扬的心腹。
离傲已经不放心再把兵权交到离昊扬的手中了。
“我愿意为皇上分忧解难，带兵出征。可是我妻子身体抱恙，我不能陪伴在她的身边，终究是个遗憾。请皇上准许我派人送她回苏州去。”
“你是担心你不在的时候老三会为难她吧？”
“就当是吧。”
“好，朕答应你。”
“多谢皇上！”
洛天凌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柳星玥能够平安无事，他才能全心全意的去完成这趟任务。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这样的日子，应该也没有那么遥远。
离傲的动作很迅速，在洛天凌离开皇宫之后就立刻派人通知了兵部，等到这个消息传开，事情已成定局。
所有人，措手不及！
柳星玥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正午，暖洋洋的阳光洒落在身上。她想要去找洛天凌证实真假，转身就看到洛天凌朝着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