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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惶恐。一切都是…”沈炼辰拍不下去了，他总不能说是自己姐夫的英明领导吧，虽说举贤不避亲这也太扯了点，要是说都是处座的英明领导的话，那你来汇报个屁啊，那叫打脸不叫拍马屁。
唐城还是第一次见拍马屁都卡壳的货，憋着笑转身先走。
戴雨民也再度哈哈大笑起来。
沈炼辰觉得好尴尬，便提醒他：“孙科长还在外边呢。”
“哼，他真是反正的？”戴雨民似笑非笑的问，沈炼辰答应人的事要做到，就说：“孙科长迷途识返，遇到卑职后主动告知诸多情况，并全力配合卑职行事，确属反正。”
此刻门正开着，孙发奎听的涕泪交加，扑通声跪在地上，对戴雨民道：“戴处长，卑职当时犯下弥天大罪，但在沈老弟的感召下才迷途识返，还请戴处长饶命，卑职一定全力配合军情处的工作，指证罪犯的行为。”
戴雨民没理他，和沈炼辰说：“你再和我说说你抓日本人的事。”
因为他想起来了。
就如沈炼辰评价的那样，周畅大事不糊涂。
虽然他有心压着余乐行包括沈炼辰，但落在实处的功劳他不会做手脚。
早在几天前，上海站就将沈炼辰偶遇特一科特工，发现日谍要案的事上报了南京。这也是因为周畅在苏友荣横死之后，要赶紧给戴雨民报备好情况，免得戴雨民最后有借口把板子砸他屁股上。
所以戴雨民这刻想起来了，周畅汇报里的那个新人不就是面前这位吗？
沈炼辰简单一说，戴雨民却道：“不居功自傲是对的，但也不要过于谦虚。”
他是个有经历的人。
看到周畅的汇报就能想到沈炼辰当时面对的凶险。
先是特一科的死士自爆，接着又有位高权重的人物来抢功，偏偏沈炼辰对谁都是铁骨铮铮。
如今既确定苏友荣是死在他人算计之下，尤其算计苏友荣的人包括了党务调查科的自己人。
那么沈炼辰这份功劳就完全没了水分！
要是徐恩曾对此还有废话，赖苏友荣的死和沈炼辰有关的话，戴雨民能当领袖的面抽他耳光！
戴雨民说完，孙发奎就在地上拍马屁说：“处座英明，沈少尉确实英雄，他处事果决智勇双全，卑职正因为佩服他的人品才能，才在他的感召之下投诚反正的。”
感情这货绕了一圈为的还是咬死自己是“反正”的角色。
戴雨民才见沈炼辰公私分明的评价周畅，再见这厮的小丑模样怒从心起，一脚踹去，正中孙发奎的嘴，踢的他满唇的血。
他喝道：“给我先押下去。”
几个部下如狼似虎的扑来，孙发奎不由魂飞魄散鬼哭狼嚎起来：“处座饶命，处座饶命，沈老弟，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的…。”
沈炼辰一声不吭。
戴雨民问：“你答应饶他一命的？那为何不劝我。”
沈炼辰道：“回处座，没有您的雷霆之威，怎能让他生畏从命。想必这番下去，他说不定还能交代出更多的东西来。”
“要是他给杀头，失信于他，夜里你就不怕？”戴雨民问。
边上的唐城他们几个听的都无语了，处座这是在逗小孩呢。
沈炼辰道：“活的孙发奎我能捉，死的孙发奎我更不在乎。何况以处座的心胸，要是他真能立功赎罪，想必处座也会废物利用，让他以后为军情处暗中出力，岂不好过简单的一刀。”
他前一句话气概非凡，后面的话却狡猾无比。
戴雨民指着他笑骂道：“这是用话拿我呢。”环顾左右戴雨民又说：“唐城，你说这小子胆子大不大？”
唐城见他心情好，便凑趣道：“不仅胆大而且心细，卑职恭喜处座得一干将。”
沈炼辰赶紧装孙子，低眉顺眼的说：“唐长官过奖了，卑职惶恐。”
“你惶恐个屁，走，先去吃饭。免得传出去我戴雨民虐待手下，人家大老远跑来我饭都没给一口，以后谁还敢跟着我做事了？沈炼辰。”
（ps据说戴笠的江湖气甚重。初起时，他虽不至于如某凯申那般满世界拜把子，但他对自己看重的人，主动的请人家吃喝玩乐都是常事。后因年岁增长兼权威日重，才逐渐收敛这种帮会风格。）
“到。”
“我做事奖罚分明，你很好，我很喜欢。”
“处座谬赞，卑职惶恐。”
“惶恐个屁！”戴雨民揪过他：“我看你做少尉屈才了，从现在起，你就是军情处上海站行动组组长，我还要按功授你上尉军衔。”
唐城等都大吃一惊。
但戴雨民指着沈炼辰告诉他们，周畅汇报里，逼的日谍自爆，并抓住渡边的那位好汉就他们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后。
唐城等才懂，感情这小子这么猛。
沈炼辰是少尉时唐城虽然觉得他不错，但还没放眼里，等戴雨民丢出上尉军衔并流露出看重他的姿态后，唐城便也放下了心底的矜持。
他走上来拍着沈炼辰的肩膀道：“沈老弟！恭喜了。”
戴雨民见这小子喜笑颜开，忽然不满：“嗯，为何升你的官就不说惶恐了？”
处座越这样说明他越对这小子顺眼，唐城等立刻凑趣起哄，沈炼辰有官不要王八蛋，赶紧跟戴雨民说：“长者赐不敢辞，在下谢处座的赏！”先咬定此事再说。
他这些心思戴雨民岂能不知。
骨子里江湖气甚重的戴雨民并没有因此看不起他。
在戴雨民的人生逻辑里，求官求财等于有进取心，前提是忠诚于他并有道义就好。
所以戴雨民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只轻描淡写的敲打了句：“升你容易罚你也容易，后续要是出了差错，看我怎么收拾你。”
“卑职一定尽心尽责，完成处座的交代。”沈炼辰立刻保证。
可意外总会发生。
就在沈炼辰在戴雨民面前崭露头角时，石金涛带人堵住了一个青皮。
因为这个青皮晚上吃饭时和弟兄吹嘘，自己跟大哥摸到处宅院，顺了两根金条，他得半根。
而宅院地址在安平路。
青皮酒后舌滑的说漏嘴便不提此事了，但他的话已经被周边人听到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