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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兵既有忠义也为吃饭。
周遭听到如此重赏顿时欢声雷动。
沈炼辰这才和张汉卿把臂同行，一路到正堂坐下后，二话不说先灌自己半斤，然后重重放下酒坛道：“老哥，在下现在可不欠你了啊，刚刚的事可不能再秋后算账。”
堂上堂下看这性格四海的俊一一四朗人物，顿时齐齐的一声喝彩。
但帐下的丘八们并不知道张学良心中所想。
豪爽他是有的，但心眼他也是有的。
明显从南边来的沈炼辰，打了南边来的周佛海，这其中肯定有故事。作为坐等机会的张汉卿来说，这明显是个能摸出其中底牌的良机，他岂能不喜。
而沈炼辰这般当众罚酒的做法，又给了他个面子。
里子快到手的时候面子也有了，心性还年轻的张汉卿才算真的高兴。
至于沈炼辰为何敢在这里动手开枪。
他就是要搅局给对方看，张汉卿你看，我们之间不和，这下你懂了吧。
还有层意思则是，老子在这里都敢开枪，你猜老子是不是个软蛋。
任何人，包括位高权重的人都喜欢硬朗之辈而不会欣赏一个唯唯诺诺的奴才。
前提是对方的硬朗没有触犯到他的尊严底线。
如此，双方气氛反而融洽。
这顿酒只聊风月，只谈往昔。虽说沈炼辰和张学良初见，但沈炼辰知晓东北军的诸多往事，消息来源还能往袁克文的头上推。且每每说到东北军的痒处，自然能引得大家喜爱。
凭良心说，入关前的东北军对外方面确实不怂。
张作霖看似油滑其实极有骨气，他老人家要是汉奸，又何来的皇姑屯事件？
领袖如何，下面人就如何。
良莠不齐自然是有的，可东北军的整体风骨却是毫无疑义的坚定爱国的。
所以沈炼辰虽带些不着痕迹的吹捧说的却也是真心话。
从列席的东北军将领包括些年轻士兵们彼此的称谓中，沈炼辰甚至隐约听到了后来四野某些重将的名字。
一场十四年的国难，熔炼真金。
时光将旧的逐渐淘汰，最终留下的一个崭新的整体，造就民族真正的复苏。
但那些旧的，并不都是糟粕。
他们往往是和时代同行的英雄，最终燃烧着生命，壮烈在浪潮之中，没有能活到后来罢了。
当晚，沈炼辰大醉伶仃。
醒来后身边似乎有个妞，虽然给喝的有点断片但沈炼辰确定自己没碰对方，因为人家是和衣而卧在桌边的，床都没上。
见他醒来，那女孩忙起身带点羞涩的给他端茶递水。
沈炼辰心想老子反正没碰你，干脆就当人家是个丫鬟，什么废话没有，洗漱好他走出来才晓得这里是个类似北京的四合院。
位置在大帅府内的西侧，因为白虎堂前那杆旗帜标志着位置。
那个穿的薄袄凹凸着高挑身材的女孩跟着他出来后，轻声问：“先生要去哪里？”
沈炼辰本不想答，想想还是问：“你叫什么，在这里是做什么的。”
这厮也搞笑，后面还加一句：“俺有老婆了，汉卿大兄真是乱来。”
那女孩先楞后掩口，轻笑说：“先生误会了，您昨晚喝多后拳打脚踢，几个大汉都按不住你，最后还是司令亲自扶你你才肯回来的。”
“…。。”沈炼辰还真不知道自己喝多有这德性。
那女孩接着解释道：“司令哄你睡着后，怕你半夜口渴又不晓得这是哪里，才安排我和另外一个姐妹轮番在边上看着你。你醒来前那姐姐身体有些不舒服刚走。”
“你是？”
“小女子是苏州人，民国六年随做戏班的母亲北上后落户沈阳，后来母亲为老帅看中，我便成了司令的义妹。我排行老七，你叫我七妹就是。”
好吧，好尴尬，以为是张汉卿找来给自己陪床的丫头呢。
沈炼辰灰头土脸着拱手：“海涵海涵。”
七妹确实和寻常东北女子不同，讲话声柔巧笑倩兮，除了这副高挑身材外分明就是个江南女儿家。
这也足以说明张汉卿的细致之处。
要是换个东北大妞在沈炼辰醒来的那刻就嚷嚷起来：“哎呀妈哟，你昨天咋喝那么多呢，瞧你这瘪犊子那闹腾劲，差点没吐老娘一身。瞅啥呀，想睡老娘呢？就你那小身板，嘎嘎嘎。”
沈炼辰估计得疯掉，而绝不会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七妹显然是个玲珑人，晓得他尴尬就不在多讲，只说司令也许起来了，她带他去，然后就在前面款款的走。
她身材妙曼，显然还有戏剧功底，穿的又单薄。
跟在她后面的沈炼辰血气正旺，正是看也不是不看又忍不住。
好在路途不远，转两道弯也就到了前厅。
但张汉卿还没有起，七妹干脆引他去边上的餐厅内，细心的给他端来热粥包子，没馅的馒头直接就没拿。
到底是东北，沈炼辰听到伙房大娘和七妹打趣：“哟，七小姐的新郎官来啦？”
七妹在他面前消停，对上老娘们也不含糊，硬邦邦的回道：“不是你家女婿嘛，我先借来用一用，给你两铜板够不够？”
她讲的清清楚楚，偏偏回沈炼辰面前又成了副乖巧样。
沈炼辰除了赞叹人生如戏，女人百变之外屁都没敢放，只管埋头吃喝。
就在他刚放下筷子时，外边传来动静，披着大衣的张汉卿冒着风走了进来，说：“起来这么早？”
沈炼辰想起七妹的话，狼狈的道：“昨天喝多闹腾，实在是丢人。”
张汉卿闻言一脸懵逼：“你没闹腾啊，喝多后你就直接要找地方睡觉的啊。”
沈炼辰更懵逼，啊？他回看七妹，七妹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窜去张汉卿身边道：“我刚刚骗他，说他昨晚喝多拳打脚踢，还是你哄他他才睡着的，他居然信了，一路都没脸和我说话。对了，这家伙醒来后还很实在的抱怨你乱安排，还特地告诉我他是结过婚的呢。哈哈哈。”
七妹话音刚落，室内哄堂大笑，沈炼辰气急败坏：“你乱讲，事情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