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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墨林急了：“侬怎好这么讲话，要是传出去的话，阿拉被那个杀星打了头，下去我牙要冒上来找侬。侬在吃老酒阿拉蹲在酒盅里头帮侬吃，侬在和女人困觉阿拉蹲在你后头帮侬发力…。”
杜月笙最烦这等戳小人，顿时尽显流氓本色破口大骂表弟道：“阿拉在上茅坑，侬蹲在里面吃的不要不要滴！滚出去办事，小心说话。”
晚上，万墨林回来后告诉他：“果然是查张啸林，但是是查张啸林边上的那个女人。”
“周雪怡？”
“侬晓得还问阿拉什么，向北峰要那个周雪怡的照片，要是不方便就要她的画像要给沈炼辰看看。杜先生，侬说，向北峰啊是在帮沈炼辰挖张啸林的墙根脚呀。”
杜月笙和这厮无话可说，挥挥手再度让他滚蛋后坐在那里闷头闷脑的想。
猛然间他想起沈炼辰之前出的事，以及和徐恩曾的斗争，杜月笙再度叫来万墨林。
这次弟兄两个没互相扯淡，杜月笙认真的吩咐道：“不要惊动任何人，你亲自带人过去，端详仔细后回来，我找人画，这个事慢慢来但不能惊动对方。”
万墨林见他如此慎重也忙严肃起来：“晓得了，杜先生。”
“去的不要刻意呀。”
“晓得。”
三天后，万墨林无意得知张啸林那边有牌局，他就将事情安排在那边，然后顺便过去看看。
张啸林等得知他来也不意外。
因为万墨林恪守杜月笙的关照，去哪边都是八面玲珑的嘻嘻哈哈。
所以他和张啸林这边并不算生分。
反而是杜月笙近年来深居简出，和这些人越来越远。
进屋后万墨林就看到个漂亮女人坐在张啸林的对家，从桌子下面看，张啸林的短腿还拼命的往人家大腿上蹭。
万墨林就嬉皮笑脸的转过去，借胡说八道打酱油的机会打量那个女人。
张东珍知道他是万墨林。
但也想不到万墨林是冲自己来的，她听着这些男人的荤话在里面八面玲珑着。
不久万墨林找个借口告辞后什么事没干，先去共舞台订了个包厢。
然后叫人将所有菇凉都叫进去他在那边挑，七八轮后经理都疯了，说：“万爷，小的是不是得罪你了？要是在下哪里得罪了您，万爷您尽管…”
“阿拉找女人困觉碍你的事啊？再换。”万墨林直接撒出钱来。
经理没辙只能继续和他换，十八轮后，万墨林总算找到个长得有点像张东珍的了，但他说：“这几个都要。才六个，不行，再来几拨。”
十分钟后，经理总算和他凑齐了八朵金花，万墨林便在里面浪的不得了。
共舞台是有张啸林的股份的，张啸林打完麻将后听到消息特地跑来看，还带了张东珍季云卿等一起。
过来后他们见万墨林放浪形骸都无语。
季云卿嘴巴贱，忽然说有个女的和周小姐长得像。
张东珍看去果然如此，可这些女人是随便就能睡的，她却是帝国之花一样的存在，季云卿这比方她受不了。
而她自以为万墨林找这个女人其实是想做自己的替代品。
这种心思她也觉得恶心。
于是她作色起来。
张啸林多义气的一个人啊，为了女人能砍兄弟手足，当场便发作：“老季，你这话说的，我看上的女人是这些婊砸吗？”
小姐们都敢怒不敢言。
万墨林火了：“阿拉在吃老酒，你们过来吆五喝六做甚门子！老季你讲这个女人像周小姐？哪里像？侬的意思阿拉想睡周小姐又不好意思，于是找个像的？”
尼玛。
张啸林甩手走人，季云卿很尴尬先给万墨林赔罪而后追过去。
开始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两边都没给他好脸色，气的季云卿只能暗恨回家。
但经过这么一闹，张东珍就彻底没再怀疑什么。
只在鄙视男人的心思。
她却不晓得，晚上万墨林嚷嚷着酒话，说非要睡张啸林的女人，特地将那个女人带回了杜公馆！
万墨林做的这么明目张胆，还有前因在，张东珍听到后除了更恶心之外自然依旧没当回事。
但上海方面辛苦弄来的张东珍的画像还没送去南京沈炼辰处时。
向北峰就已经得知沈炼辰最近的情况。
或者说不是沈炼辰最近的情况，而是袁寒云先生这次倒下是真的倒下了。
当晚德国医生过来诊断后，也只能说用药水试验。
请的中医国手来吧，也是只能用药吊着。
袁寒云虽有呼吸，可人就是不醒。
因为他就如沈炼辰以为的，是根基坏了。
这就好像清廷，到了末路时平时都不觉得有什么事，但大限将至，但凡遇到点麻烦，那说崩也就崩了。
和他感情极深的沈炼辰自然推却了所有的事情，只将心思都在他身上。
每每贴身服侍，如同亲生兄弟一样。
期间得到消息的杨子欣等也都来探望过，军情以及各部门也都来人，但除了杨子欣等人之外，其实都是来给沈炼辰表达心意的。
最后搞的沈炼辰火了，特么你们认识我二爷吗？全特么滚犊子。
于是被他暂时授命附近站点负责人的李虎拉下脸来替他拒绝客人。
其间，周献汉也来过电报和加急信函。
沈炼辰心累之际，看着日头都翻到了七月，有心和他说些什么，可接下来这几个月会发生多少的事情，他又怎么能说。
何况他现在说谁信啊。
两件事叠加在一起，亲情国事的困境交加，竟让沈炼辰这个铁打的，从来没生过病的人居然也倒了下来。
这下，苏家，不，应该说是沈家上下都慌了神。
好在他身体结实。
抗了两日也就康复了回来，整个人却瘦了一圈。
但就在他好起来的这天晚上，袁克文忽然睁开了眼，袁家的小辈忙听从父亲的意思，请他来。沈炼辰闻言面色惨白，他在苏无垢的搀扶下来到兄长的塌前。
形容消瘦的袁克文几日没刮胡须，看似有些邋遢，但那双眼睁开后，却是风采再现。
他看着沈炼辰，道：“炼辰吾弟，你不让我去北边是对的啊！”
“会好的。”
“沈炼辰如何也会骗人了？”袁克文笑问。又道：“不对，猢狲尽喜欢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