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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托着腮，右手在浑圆的膝盖上划着圈。
这是副活色生香的美人图，美人心中却杀机重重。
半响后她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让北平方面的人配合着，先将王德林那个钉子拔掉。”
然后她笑吟吟的放下了电话。
可她并不知道，就在她放下电话的这个瞬间，在遥远的北平。
一群便衣轰的声撞开门窗，冲进室内，将两个商人模样的家伙摁住。
王德林随即带队直奔这栋屋子的后院，一个魁梧的汉子上去甩开只放了半缸水的水缸，直接露出下面的一个洞口。
其他弟兄举着木板就往下冲，枪声响起时，悍不畏死的弟兄虽然倒下，但后续的人却得到了良机。
地窖里响起片厮打，没多久就有个下颚被卸掉的家伙给揪了出来。
同时还搜获发报机一组。
王德林一身戎装，白手套醒目，他抽打着日谍的脸，冷冷的问：“你们日本人将我们军统当傻子吗？接受天线都特么装到树干上去了！”
“长官，这是他们的电文对照本，还有些东西。”
“慢慢查，不要急。”
王德林转头看向南边，前几日向北峰通知他，杨怀成的儿子在南京做文章针对处座，这件事应该和徐恩曾没关系，那么就该和日方有关系。杨怀成的儿子都跳出来了，对方对杨怀成的旧部恐怕也要动些心思的。
是的，对方是对杨怀成的旧部动了些心思。
问题是，杨怀成是个坑货，他的部下未必。
大是大非面前，有汉奸更有好汉。
被人试图收买的军统行动组上尉雷大明第一时间就将情况向王德林做了汇报。
王德林借机反击，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收获。
也就在这时，发报机忽然响起，王德林都乐了，收发员拿着现成的本子一番对照后，王德林呵呵起来，这是个没有太大意义的独立死站点，在风声鹤唳的北方，关东军的强势反而让日谍失去了大部分作用。
而根据处座的分析，日谍应该将重心南迁，试图在沪上制造事端吸引外部注意。
既然如此，那大家就聊聊天吧。
王德林吩咐：“先通知上海站这边的情况，再回信过去，内容如下。”
沈炼辰收到北边情报的同时，张东珍也收到了北平方面发来的电文。
送电文的人不知道内情，更不知道往日恨不得天天见张东珍的长官为什么不亲自来。
“混蛋！”张东珍怒极骂道，将电报狠狠砸在地上。
边上的张啸林看着飘到脚下的电报译文，好奇的拿来一看，上面写着：军统北平站向你问好。
“怎么回事？”张啸林懵逼中。
“沈炼辰盯上我了。”张东珍很快从愤怒中走出，她冷笑道：“看来你也暴露了。”
又说：“这样也好，大家摆明车马总比互相装糊涂强。敢不敢和我去一趟杜公馆？”
张啸林的脸顿时黑了。
他如今的状态与其说是投靠，还不如说是利用投机。
毕竟日方在东亚强悍，而他在沪上的格局，因为当年讲武堂的同学们纷纷失势，以及杜月笙的霸道，而没有寸进的余地。
但要他在这繁华之地，和沈炼辰这种人物撕破脸皮，他哪里肯，也不敢。
“废物。”张东珍不屑一顾的看着他，张啸林的脸阴沉着：“我是不是废物，等必要的时候再看，你现在去见沈炼辰，有意义吗？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懂，你以为拿杨怀成的儿子就能让他下台？”
“错了，我只是想知道沈炼辰到底在干什么。现在我确定了，但我很奇怪啊，他为什么总能先我一步呢。”
张东珍确实很疑惑，关东军要动手之前，她都不确定沈炼辰却信誓旦旦。
如今她要配合海军在上海发动事件，沈炼辰又来到了这里。
她不认为这是巧合，但她在沪上的耳目也就季云卿张啸林之流，可这两位在能力上都不够杜月笙看的。
杜月笙是无法收买的，而被沈炼辰盯着，那就麻烦了。
本想在法租界或公共租界闹些事情，把洋人也卷进来的张东珍不得不考虑，只将事件收缩在日租界范围内，只是那样的话，说服力就要小很多。
这会儿杨树浦等人拖家带口来到鸡鹅巷不依不饶，要个说法。
他在十一军的袍泽也有不少人跑来助威。
钱利民板着脸带队站在门口，任由他闹腾只不让进，人群里的些老娘们骂起人来，钱利民祖坟都冒烟了，可没有上峰的命令他不能动手。
双方僵持之际，沈炼辰打了个电话回去：“处座。证据确凿了。北平方面抓到了日谍还当场缴获指示。这个杨树浦以及同伙很有问题。”
“现在就在门口呢，呵呵，我军情重地有史以来还没这么热闹过呢。”
“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下重手吧。”
“就怕十一军那边有意见啊，你也晓得，这个节骨眼上，汪正在拼命拉拢十一军和警备司令部方面的高层。”
“贺衷寒管着警备司令部会投靠他？至于十一军我是不熟，但这个电话我还真得打一打。”
沈炼辰虽然年轻，但见惯了风雨更懂人心。
戴雨民这样的态度不是不肯担事，而是为大局考虑，这是性格使然。
不过他可不是这样的，什么是大局，大局从来不是委曲求全，而是有理说理。
“您做个缓冲吧，我来处理先，您看如何？”沈炼辰问，这是职下该有的态度，虽然戴雨民不介意这些，戴雨民果然笑了：“你悠着点。要是把十一军给说那边去了，有人要和你急的。”
“只怕他要谢我给他个机会看清楚人心。今天就让南京军界来个大场面得了。”沈炼辰呵呵着。
放下电话后他先拨给贺衷寒，说完事情后要来十一军方面的号码。
十一军军长，是孙发奎。
北伐时他就临阵脱逃过，但因为辛伟明喜欢他，所以饶了他，后来还得重用至今。
辛伟明下野后，孙发奎是对他表过忠心的。
但他和汪兆铭有没有联系那就不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