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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啊。”沈炼辰搂住她的肩膀劝慰道：“这证明你丈夫和你弟弟有用，他们才会来接触你。等去了南京，等姐夫的位置上去后，说不定还会有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来接触你，那你可要看清楚些。”
“我，我不懂啊。”沈若兰惶恐的道。
她心里面只有这个家和这个弟弟。
沈炼辰赶紧哄她：“你也别矫枉过正了，总之你记着一点，除了爹妈和姐夫还有我，谁无缘无故对你好，你总得留个心眼。要是有人求你帮忙，你答应之前先问问我们，不就行了吗？”
沈若兰点点头，忽然问弟弟：“姐是不是很没用？”
“别啊，老婆，之前在医院里，枪手来袭的时候，你那决断是假的吗？谁敢说你没用，我第一个不答应。”躺在床上的废材立马义正言辞的拍马屁道。
沈若兰就骂他：“你少哄我，我又不给你钱花。”
话是这么说，这个单纯的女人脸上却又有了笑容。
见她明白了，沈炼辰也不耽误，撒腿就跑，到了前面先去财务室给阿青定薪上档，再找钱利民安排个弟兄给他开车进法租界，没会儿就到了大世界门口。
而这会儿已经有人将他们姐弟间的对话传到了唐城的耳朵里。
等传话的人下去后。
唐城无奈的揉揉脸，嘀咕说，这小子也太小心了些。
跟着戴雨民的他也是个护犊子的人，陈大有干这些事烦的他的人这么不安生，唐城心头也是有火的。
于是他很快拿起电话，消息出去后没多久陈大有的电话就回了过来。
“唐老弟你找我有事？”陈大有的声音很忐忑。
唐城冷冷的道：“明天凌晨之前，将那八箱鸦片给我送来，另外陈大有，你要是心里没鬼就别折腾这些有用没用的，做好我交代你的事比什么都重要。”
“唉。”陈大有叹了口气。
“怎么？”唐城皱起眉头。
“唐老弟啊。”陈大有苦笑着道：“我难道没有尽心配合你们吗？其实和你们绑在一起我一点意见都没有。但参合和立功是两回事，你总得给我个底吧。”
他说的也对，给要挟着做事没怨言没惶恐才怪。
唐城便和缓了口气，道：“我当时就和你说过，事情成了，那就一切都好说。其实事情到这个地步，陈科长你已经向我证明了你对党国的忠诚。但是，事情不是还没做完吗？”
“好，我信你，唐老弟，接下来需要我再做什么不？”
“你等我电话吧，我估摸过些时候，需要你调些人手给我有用，车马费算军情处的，那是大功。”
“行，只要你对得起弟兄，弟兄绝对没二话。”
“这就对了嘛，陈科长，多个朋友多条路，我何苦铁了心的为难你，你说是不是。”
两人交涉完毕后，唐城将朋友送他打火机抓在手里盘了几圈后，忽然又拿起电话，对那头吩咐道：“李士群什么时候出来啊？今天？好，我知道了。”
这会儿，睡眼惺忪的阿青也正和沈炼辰在说：“门内的老头子为人接风，那厮叫好像什么李士群。祥生哥理他个鸟，但季云卿的面子他不好不给，这就折腾我呗。”
“折腾你啥？”
“准备些贺礼，晚上还得过去替他一趟。”
“这说明你在马祥生这边越发得重要了嘛。”沈炼辰笑着顺手给他张纸条：“记着这个账号，每个月5号到8号间去汇中银行2号柜领你的铜钿，注意避着点人。”
“哎！”阿青看到官饷都哆嗦了，沈炼辰摸摸这小子的肩膀：“明天我要回南京，估计这次要回去有段日子，你有什么事还打那个号码转告我吧。对了，我让你找的那个人已经给收拾了，你就别找了。”
阿青闻言很狼狈，事情没办还拿钱，他感觉有点愧对少爷。
沈炼辰则笑说：“怎么，觉得不好意思？”
“嗯。”
“等我电话吧，过些天说不定要麻烦你安排点生面孔去南京为我办点事。”
留下这个伏笔后，沈炼辰便和他告辞，但他才回军情处，唐城就交代他：“李士群你知道吗？江浙禁烟检查处的季云卿今晚会在闸北的江淮大饭店为这厮接风，帖子都到周畅这里了，他这消息也真够可以的。”
季云卿是李士群的师傅，帮会中人，辈分等同黄金荣，但人缘口碑极差。
后来这师徒俩更是下水做了汉奸。
说到这里，唐城点了沈炼辰一句：“处座看这厮很不顺眼。另外李士群和党务调查科那边的丁默屯关系密切，所以今天你想个办法给他们弄点事情去。”
“分寸是什么？”沈炼辰没有丝毫犹豫的问。
“当众明告诉他们，军情处要搞他们，除非给老子跪好。”唐城此话霸气侧漏。
当晚五点不到。
闸北宝山路段人流开始密集。
穿着传统对襟褂的季云卿今年已经六十有二，头发花白的他正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站在门口笑迎四方客。
有着江浙两省禁烟检查处处长职务的季云卿，虽然在道上的口碑不怎么样，但如今的他的人气要比同辈的黄金荣要红上许多。
可实际上，黄金荣既有和老常的交情还有杜月笙撑着，多年后面对日本人的逼迫，更是虎倒骨犹在。
反而是季云卿寡廉鲜耻数典忘祖。
但此时此刻谁能看得出来呢？
沈炼辰站在江淮饭店斜对面的商务印书馆三楼的窗口，冷冷的看着这场盛宴，和来往的众生。
军情处的精兵强将则在钱利民的带领下，都在图书馆后面的车内整装待发。
只有一个叫伊懋宣的外勤后生跟在沈炼辰身边。
这个人是沈炼辰特地选的。
伊懋宣年纪不过二十一，个头虽然魁梧面相却还有些稚嫩。
他是和沈炼辰几乎差不多时间进的军情处，但短短时间后，沈炼辰一飞冲天，他依旧是个向北峰帐下拐了几弯的跑腿小外勤。
谁都不知道沈炼辰怎么会看上他的，从今天出勤名单上拿笔就勾了他出来跟着自己。――
军统中的壮士此刻还年轻—――
30年到37年这七年间，多少人成长多少人没落，多少人定型又有多少人改变了初衷。
书中人物也有他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