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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安神情一阵恍惚。
被人喜欢？
这已经是多少年前的故事了……
好像已经隔着很远，很远很远很远，远到自己都不敢去想。
作为一个带着孩子的单亲母亲，而且是未婚先育，乔小安一直明白自己的处境。所以当方元表达出一定的情绪时，她选择了退避。
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敢想。
人不可能只是为了自己活着，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考虑。
喜欢可以是一个人的事情，但结婚，却会是两家人的事情。
不过，乔小安只是心绪略微转了个圈，便又恢复正常。
谁喜欢自己都不奇怪，唯独那姓顾的不可能。
他在意的，只是乔煜。
而这，又恰巧是需要乔小安用生命去守护的存在。
徐艳丽目光诧异地看了眼汪龙，没有说话。
刘秀娘只是略微惊奇地在乔小安身上目光短暂搁浅后，迅速避开，什么都没说。
每一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故事，这些故事，未必会愿意让人知晓。
就像她自己曾经的过往。
汪龙见几人神情都是各有千秋，也就知晓，这事，不能继续试探。
否则容易弄巧成拙。
刘秀娘的家中，并没有多余的落脚点，最终还是得返回县城。
原本刘秀娘是想留乔小安和徐艳丽过夜，但还多了一个小家伙，怕几人待着不习惯，也就没有刻意挽留。
汪龙打电话，在附近唤来了个司机，将他们一行人送回县城。
回到酒店，洗漱过后，徐艳丽才提及了此行的目的：“我们该怎么开口？”
乔小安同样是有些头疼。
求人，永远都是件令人窝心的事情。
说话的分寸，开口的时机……以及事情过后，对方的反应。
“主要还是搞不清楚，黄老爷子和刘奶奶是什么关系。”乔小安趴在床头，翘着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曲着，“就怕双方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那种。”
“我倒是觉得这种关系的可能性不大。”徐艳丽摇头。
关于去见黄老爷子的情形，乔小安早就给徐艳丽讲述过了。
“但是关系也绝对不是很好。”乔小安掐了把眉心，“当时明显的，我能感觉到，黄老爷子有种想要暴走的冲动。”
“那要不，我们先从刘奶奶那边入手询问？”徐艳丽提议道。
“大概也只能是这样了。”乔小安点头道。
接着，两人又是商议了一番细节的东西，这才各自入睡。
翌日晨明，天一亮，一行三人就再次出发，前往村子里。
令乔小安没有想到的是，她们刚进门，就看见刘秀娘正襟危坐，并且身边还有一个已经打包好的包袱，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干妈，你这是准备去哪呢？”徐艳丽开口问道。
“你们来，不是找我有事吗？”刘秀娘笑着道，“走吧。”
乔小安人面露嗫然神情，“您都知道了？”
“不知道，但是能猜到。”刘秀娘握住了乔小安的手，“小安，虽然小时候我有照顾过你，可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你能来看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但你不止是来看我，而且还一来就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如果不是说你有事情，你觉得我会信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这次来，真是只是……”
不等乔小安说完，徐艳丽打断了她的话语，“干妈，我们这次来，主要目的是来看您，然后附带着，想询问您一些事情。”
“说吧。”刘秀娘点头道。
“您……认识一位姓黄的老爷子不，苏城的。”徐艳丽开门见山。
刘秀娘的眸子，瞬间黯淡下去。
“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是带着什么目的来的。”刘秀娘轻轻地叹了口气，“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最终还是避不开啊。”
“不，刘奶奶，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想来询问下……您和他是不是认识。”乔小安连忙道。
徐艳丽想说什么，却被乔小安打眼色制止。
“你们……是在什么地方见到他的？可以告诉我吗？”刘秀娘诚恳地问道。
“是在一家很小的服装店。”
乔小安大致回忆了下那家店的情形，给刘秀娘做了个简单的描述。
连带着，她又讲述了一遍自己当时遇见的事情。
不过并没有提及顾寒晷。
“哦，原来是这样啊。”刘秀娘恍然道，“你们口中的黄老爷子，叫黄涛，曾和我是同门的师兄妹，一起拜师学艺，那会啊，黄师兄好胜心强，见不得师父说我比他厉害，就独自出去自立门户。等到师父临终前，他想来给师父送行，却被我拒绝。”
话说的轻描淡写，可她的神情，却一点也不轻松。
甚至，有几分伤感。
“那现在，要有机会再见面的话，您愿意……”乔小安问道。
“呵呵，不可能的事。”刘秀娘深吸了口气，徐徐说道，“从他被逐出师门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断绝了多有的往来。等后来他想给师父灵位前上香被我拒绝，我们已经算是反目成仇。见面？不互相拿着刀子砍死对面，就不错了。”
唏嘘着，刘秀娘摆了摆手，“算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原来是这样。”乔小安默默点头道，“刘奶奶，我知道了。”
又是在村子里盘桓到下午，乔小安和徐艳丽起身，告别。
车上，一整天几乎都是安安静静的乔煜，忽而开口道：“妈咪，你为什么要撒谎？”
“我哪里撒谎了？”乔小安愕然。
“我们来，是请刘奶奶去苏城的。”乔煜说道。
“你觉得我们应该请刘奶奶去吗？”乔小安反问了句。
她并不奢望儿子能懂自己的选择，毕竟他只是个才五岁不到的孩子。
但乔煜却是摇着小脑袋：“不应该。”
“为什么？”乔煜忍不住反问了句。
“因为这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乔煜很是大声的回答道。
乔小安和徐艳丽面面相觑。
“那你觉得，黄爷爷怎么做，才算是男人？”徐艳丽打趣着问道。
“如果黄爷爷真的想见刘奶奶，那就应该亲自前来。”乔煜回答道，“这才是正确的和解方式。”
远处，传来了直升机的引擎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