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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乔小安抬头，朝着顾寒晷看去。
一双布满血丝的猩红眸子中，充满了浓郁的恨意。
目光更是锐利的吓人。
但她嘴里，却是声音很轻，“随便。”
这话，就算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是言不由衷。
顾寒晷眉头皱的更深，“乔小安，你怎么了？”
“我没事。”乔小安收回目光，摇头道，“我没事……”
话没说完，男人宽大的手掌，就已经贴在她额头，手心手背翻覆着测试体感温度。
“没发烧啊，脑子怎么坏掉了。”
男人疑惑地轻声说道，“乔小安，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没事。”
乔小安伸手推开顾寒晷的手，“我说了，我没事。”
挣扎着从沙发中重新站起来后，乔小安朝着厨房走去，“下午没买菜，晚上你就将就着吃点吧。”
“回来！”
这次，顾寒晷没有动手，只是威严地喝了声。
但乔小安只是脚步略作停顿，头也不回的进了厨房。
冰柜里还有一些备菜，但乔小安没什么心思倒腾，属性随意选了一些东西，一股脑的丢进锅里，拿开水煮熟，打捞出来后加了些许调料，搞成一盘子大杂烩般的玩意。
“这就是我的晚餐？”
顾寒晷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一盘子菜。
看成分，荤素都是有的。
可无论是卖相，还是色泽，以及摆放的无序程度，都彰显着制作者的粗枝烂叶行径。
“吃吧，最后的晚餐。”乔小安说道。
“怎么，接下来你准备两耳不闻窗外事，潜心创作？”顾寒晷拿筷子来回拨拉着那碟子说不出名堂的菜。
乔小安没有回答，只是说了句，“吃吧。”
“你在菜里下毒了？”顾寒晷非但没有吃，而是搁下了筷子。
一个很冷的笑话。
乔小安想配合着笑，但却嘴角几次想上扬，都没能成功。
结局已经写就，彼此还互相演戏，有意思吗？
“把你毒死了，我能有什么好处？”乔小安反问了句。
顾寒晷抬起头，目光笔直落在乔小安脸上。
看到的，是一片宁寂。
“杀人偿命。”顾寒晷说道，“房间里是有监控的，所以我死在家里的话，警方很容易通过监控的调查发现你的异常行为。”
“如果我要是你，在下毒之前，会先把所有的可能暴露自己目的的因素都做一个排查，而后再寻找合适的时机下手。”
“当然，你选的时机很对，我们才刚结婚没多久。”
说着，顾寒晷拿起筷子，夹了块西兰花，放在眼前。
“第一步，先把室内的所有监控都撤掉，确保自己的行为，是不在任何第三方的监视下。第二步，通过秘密的渠道寻找能够毒死我的东西，但事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最好。但依你的头脑和阅历，大概是做不到这i一点，所以我没有任何理由需要担忧。”
夹在筷子中的西兰花，被男人送入嘴里。
“杀人偿命，我为什么非得毒死你，还要自己活着？”乔小安问道。
顾寒晷搁下筷子，“因为你舍不得你的儿子和女儿。”
说着，男人笑了起来，“那小鬼和夭夭的确身上也流着我的一半血脉，但他们的来由，你我都很清楚。”
“是你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却不是我辛苦培育的。”
“虽然这样说有些残酷，甚至冷血无情，但实际上，乔煜也好，夭夭也罢，对我而言，都只是名义上的血亲，并没有太多的情感牵扯。”
“我活着的时候，我不会亏待他们。但我死后，我也不会给他们准备什么后手。尤其是在我还年富力强的时候。”
“但你不一样。”
“我可以不去考虑他们两个，甚至能放任自流，但你做不到。”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重锤，敲打在乔小安的心间。
乔煜、顾夭夭，对眼前这个男人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所以他并不在意儿子是叫乔煜，还是叫顾煜，也不在意顾夭夭是喊他叔叔还是爸爸。
“是的，我的确不可能去做和你同归于尽的傻事。”乔小安点头，“你可以不去考虑儿子女儿的事情，可我做不到。”
“所以这盘菜不合格，你重新给我做一份。”
男人手一推，把只吃了一口的整盘菜，推回乔小安面前。
“我要是说不呢？”乔小安没有去看那盘菜，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顾寒晷。
“那你需要考虑承受惹怒我的后果。”男人轻笑。
中午的事，还没算账呢。
看着对方眼中跃跃欲试的期待，乔小安识趣地端起了餐盘，转身回到厨房。
可在厨房待了好几分钟，乔小安也没想好做什么。
脑海中一片混沌，没有丁点头绪。
最后，她决定熬碗粥。
白米粥。
把米淘好，丢进电饭煲，乔小安走出了出发。
客厅内的顾寒晷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坐着，仿佛石像一般。
几亮的灯光从穹顶洒下，映衬在男人身上，显得肌肤细腻的脸，犹如最上等的玉石，经由大师级雕刻后的鬼斧神工。
超级帅。
“晚上吃什么？”男人开口问道。
“粥。”
“什么粥？”
“白粥。”
“白粥？”
“白粥。”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顾寒晷叹了口气，缓缓站起来。
一步，一步，一步……
乔小安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走过来，伟岸的身影遮挡所有视线。
“你，你要做什么？”乔小安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乔小安，我辛辛苦苦上一天的班，中午你不给我送饭，我自己回来吃，结果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一大碗煮糊的面条！晚上回来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一碟子白开水煮出来的自己也说不出什么名堂的玩意，见那些破烂应付不下去，干脆拿白粥来敷衍。”
“你咋这么有能耐呢？”
顾寒晷居高临下，俯瞰着瑟瑟发抖的女人，“你要是不想做饭，没人勉强你，找个靠谱的钟点工也用不了几个钱。”
“乔小安，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既然进了我顾寒晷的门，就得有点顾夫人该有的气魄和胆识，哪怕是猪鼻子栽葱，你也得给我装的象点。我不需要你来替我勤俭节约，圣君财团偌大的家产，是爷爷和我打拼出来的，不是靠节约省出来的。”
“以后再瞎搞事，我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