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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材就位了，自然还需要厨子。
一艘有些古朴的江船上，一个系着围裙，穿着白色大袍子的中年男子，侯在了哪里。
乔小安眼看过去，觉得这人眼熟。
再细看，可不是，这人，自己见过！
应该是c市的某个实权人物。
“蔡叔。”
顾寒晷笑着，打着招呼。
“你小子——”
蔡叔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顾寒晷，笑着摇头。
“让蔡叔久等了。”
顾寒晷微笑着表示歉意，“不过，不辱使命，这地道的江三鲜我是给带来了的。”
说着，顾寒晷给乔小安解释道，“蔡叔以前家里是渔户，祖代辈辈打渔为生，一手烹鱼的本领，早就溶在骨子里，整个c市，也没几个人能和他相提并论。”
“老了，老了，老了——”
蔡叔摇着头，“以前还有精力和时间下厨，现在啊，忙！”
两人寒暄的时候，自然有人把东西搬上船。
蔡叔捞起一条刀鱼，仔细看了看，“啧啧啧，果然是地道的江刀，赵老爷子，讲究！”
“那老东西，吃的，住的，一辈子都没亏过自己。”顾寒晷接口。
两人交谈间，似乎完全把乔小安忘掉了。
乔小安也乐的清闲。
索性坐在船头，欣赏着两岸风光。
船是系在江畔的。
一只只的渡轮鸣着笛，呜呜的路过。
这边的岸边是一片芦苇茂密，对岸却是江堤高筑，层层楼宇拔地。
正对面，甚至还有三个天线宝宝建筑。
隔着一条江，彼此的差距，大到难以估量。
“是不是好奇，为什么两边不一样？”
顾寒晷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乔小安的身边。
乔小安抬头，刚好看见男人微微扬着下巴，眺望对岸。
一派气定神闲，又风流倜傥。
乔小安的心头，闪过了苏轼的那首诗。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继而，又想到柳飘絮和白可儿，时不时的，会喊她‘小乔姐’。
念头一转，乔小安想起了儿时看见的一个故事。
诸葛亮三气周瑜。
最后的时候，周瑜诈死，请诸葛去祭拜。
小乔穿着孝衣，却忘了换鞋。
诸葛看见了小乔的大红鞋，心知周瑜有诈。
仔细观察后，果然发现了周瑜棺材中的通气孔，于是用蜡烛堵上。
周瑜被活活闷死其中。
如是想着，乔小安心情忽地就不美丽了。
“不好奇。”乔小安摇头。
她又偷偷的看了顾寒晷一眼。
不过，这个时候，顾寒晷已经低下头来。
两人四眸相对，乔小安惊讶地发现，她在顾寒晷的眼中看到了光。
“你应该布局c市，很久了吧？”
话，脱口而出。
顾寒晷愣了下，继而点头，“我以前来过c市，在这边生活了一年多。跟赵家，有过一些接触。”
乔小安‘嗯’了声。
她不知道细节，但是知道，庞统和顾寒晷，有过节。
“c市是我早就准备着手的一块地方。”顾寒晷径自说道，“因为这里是我的魂归之地。”
“嗯？”乔小安抬头。
她却发现，顾寒晷，又视线越过江面，去看对岸。
三个天线宝宝，两大一小。
蔡叔大概也是忙完了一部分，拿块帕子擦着手，走出来。
“乔小安，对吧？”
蔡叔笑着，仿佛刚发现船上还有个乔小安。
“嗯。蔡叔好。”乔小安打着招呼。
“我们之前见过，不过，那会我是代表市里，你是代表着耀宇科技和妖雨工作室，所以我们没什么交流。”蔡叔笑着，很慈祥。
让乔小安想到了刘秀娘。
笑容中，没有搀杂任何东西。
“那会我不知道，蔡叔和寒晷的关系，这么好。”乔小安摇头。
顾寒晷在商业上，似乎无所不能。
但在生活中，乔小安很少见他有什么社交。
近点，顾老太太、封德，远点，白如冰……
这个时候，乔小安忽地发现，她和顾寒晷结识这么久，自己对顾寒晷的圈子，竟然是——一无所知！
和顾家的关系很不好，人尽皆知。
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朋友？
乔小安曾见过一些，可却是再没见顾寒晷和他们有往来。
“你知道了，你也不会和我亲近的。”蔡叔笑着。
乔小安低下头。
仔细想，自己的确不是那种长袖善舞的人。
除了顾老太太、封德，其他的人，似乎都和自己没什么交集。
要不是因为顾寒晷的身份，要不是因为圣君财团总裁夫人的身份，鬼才会认识她。
“你们两个，都是属于天才。”
蔡叔依旧在笑着，却多了几分感慨，“天才，就要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孤独。譬如说寒晷的忙起来不顾家，你的忙起来，两个月不眠不休画地为牢。”
“……”
乔小安不知自己接什么话。
“徐老，是我的校友。”
蔡叔又是说了句，“不过，他比我要大几届。”
乔小安又是一惊：“您也是苏城园林大的?”
一个名字，自乔小安的心底，划过。
那是苏城园林大体育馆的捐款名单上，蔡培！
当时乔小安还好奇，这个人居然只捐了十块钱，也能上榜。
蔡培一眼就猜出乔小安的念头，“你应该是园林大见到过我的名字吧？没错，我捐了十块钱。”
“那个时候，我刚工作，一个月工资是一块二。”
乔小安倒吸了口冷气。
十块钱，将近是一年的工资。
“当时，我回母校看的时候，看到学校的篮球架，被一个学生那球砸烂，他惶恐地站在了哪里，一动不敢动。我身上一共带着十一块钱，于是自己留了一块钱，捐了十块钱给学校，当作是替那个学生赔偿损坏的篮球架。”
蔡培摇头，笑着道，“后来，我才知道，人家根本不差钱。”
“那个学生，是谁？”乔小安好奇地问道。
“我爸。”顾寒晷代为回答。
乔小安悚然心悸。
在苏城，她从来没有听顾寒晷提起过父母。
顾老太太似乎也刻意遗忘掉了这一茬。
对于自己的公公婆婆，乔小安唯一知晓的，是顾寒晷的母亲，是龙城黄家的人。
“那后来呢？”乔小安压着心神悸动，问道。
她隐隐有种预感，蔡叔，会告诉她不少被掩埋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