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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茉原本以为陆嘉白的伤口是以恢复的。
在最初,她看见陆嘉白的脖子侧面有鳞片脱落时。
那时候池茉猜这是秘密被人知晓的代价，还和陆嘉白说，不要再告诉别人,她会帮他保守秘密的。
没想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让那多人看见。
脱落的鳞片还和之前一样是银白『色』的，折『射』七彩虹光，闪亮好看。
除第一次落下的那片之,这一次又有六片掉下。
池茉下意识抬手想帮他捂住，半途中又停下，问他：“痛吗？”
陆嘉白摇摇头：“没事。”
池茉：“你总这说。”
水流托举着他们缓缓下降,池茉不忍心再看他的伤口，偏过头，恰好看见陆嘉白身后隐隐约约透出的树枝。
…………,树枝？
她低下头,发现他们仍在万丈高空,四周云雾缭绕,几米高的巨型参天大树也只是在他们的脚下很远的地方……
池茉：“……陆嘉白,你看看身后是什？”
陆嘉白抱着池茉,转身往身后看一眼。
半晌,才轻声回应一句：“……是树。”
池茉：“………………怎，会有,这大的树？”
池茉实在是很难形容她看见的画面。
他们已经在一览众山小的高空当中，隔着千万层云雾,朦朦胧胧地看见云雾之，透出一枝繁叶茂的青绿『色』阴影。
像是天空被p上一层树的轮廓，算上近大远小，那棵树能是一棵数千米高的、真正的参天巨树……
“……那也是污染的一种吗？”池茉惊叹地问道,“我们要不要看看？”
非常神奇的是，她那棵树上感受不任何的敌意。
哪怕距离这远，她也觉得那棵巨树散发出一股温和的气息。
陆嘉白思索几秒，头道：“以。”
他是乘着水浪上的，自然也能『操』控着水浪朝另一边投『射』过。一路上还保持着公主抱的姿势，把池茉牢牢地抱在他的怀里。
池茉不敢碰他颈侧的伤口，只能用手勾住他的脖子。
越是接近那棵巨树，就越能清楚地看见，它正在散发出一种悠然浅淡的嫩绿『色』光芒。
池茉感觉的温和气息，就是这股光芒带的。被笼罩在光里，就越发感受一股温暖的力量心底涌现。
池茉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母仪天下”四个大字。
陆嘉白和水流的速度都很快，几乎像是一发子弹穿云而出。
远处还能看出枝繁叶茂轮廓的巨树，在接近之后，根本看不清它的具体模样，只能看见一个不断放大的树干。
四周云雾浓厚，簇拥着巨树，把它的形状笼得更加模糊。
有一种“身在山中，云深不知处”的感觉。
不知道过多久，他们终于巨树身边。
树干像是宽阔无边的墙壁，伸出很远的树枝也像是一列极长的火车那样粗壮而看不尽头……
陆嘉白在树枝上着陆，把池茉也放下。
接触树干时，嫩绿『色』柔光带的温暖和能量就变得更加显。池茉抚『摸』着粗糙的树干，一个想法心底涌现。
“陆嘉白。”池茉喊他，“你说，这个世界的植物异常……是不是都源于这棵树？”
陆嘉白乘着水流漂浮在池茉附近，俯身也『摸』『摸』树干，过一会儿，头道：“嗯。我觉得是的。”
这一棵宛如山脉的巨大树木，竟自身散发出大量的、不知处的能量，源源不断地供给全世界的植物，让它们不断长，以至于侵犯人类的活环境吗？
池茉总觉得没这简单。
她触『摸』绿『色』柔光时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在树枝上朝着宽阔的树干走几步，池茉才发现什一般，惊：“这个能量……是不是和绿舟周边保护膜的能量是一样的！？”
就是那个“安检”……
陆嘉白也发现这一，他头，漂亮的脸上难得『露』出严肃的神情，靠近池茉道：“不只是保护膜。绿舟的能源……都自它。”
池茉：“？？？”
“城市里一切机器运行，人类活动所需要的能源。”陆嘉白说，“还有很多学暂时不被允许使用的大范围杀伤武器，也是以这个为主要能源的。”
池茉：“……”
天哪。
好像知道什不得的事情。
森林里其实也没那危险，除她连续两次遇被污染的三足怪鸟之，其实根本没有大型野兽，也没有□□。
人们被告知绿舟之有多危险，毕业以后就不被允许进入森林，不做相关工作的普通民众永远都只能活在绿舟之中……都是为隐藏这个秘密吗？
“对。”池茉也想起，“之前看的‘降世之光’，是不是也是由这个光改造出的？”
陆嘉白：“军方利用这个能源。”
“也是，这棵树虽然看起很夸张，但肯定也不是一下子就长这大的，小一的时候完全以铲除吧。”池茉道，“现在城市在随时能被森林吞噬的危机之中，也是因为人类根本没有想要把这个大树砍掉……他们需要它带的能源。”
陆嘉白头。
池茉没想自这个世界观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竟然就发现世界观里最大的秘密。
她拉住陆嘉白的手腕：“那我们现在怎办？当做什事情都没有直接回，还是在四周再看看……对。”
池茉想起最开始这里的目的：“这棵树是因为污染变成这样的吗？”
陆嘉白这回却是摇摇头：“它本就是这样。”
池茉相信他的判断，因而更加震惊。
她本以为自突然看的抽卡界面也是污染的一种，而且是一个污染能力很强的污染……不管怎说，这个世界和陆嘉白的变化都源于她抽的卡牌。
但好像不是这样。
世界观的改变，在不会被污染影响记忆的陆嘉白眼中，好像并不是一种污染？
“那你变成人鱼。”池茉忍不住问他，“是因为污染吗？”
这回陆嘉白反而头。
接下的就让池茉更加震惊。
“是。”他说，“因为污染……我能会变成任何东西。”
陆嘉白说完停顿一下，看向池茉的眼神里多期待和担忧：“你会讨厌吗？”
池茉不解道：“我为什会讨厌？”
“……”陆嘉白沉默一会儿，像是做足心理准备，才继续说，“变成什都有能。”
他的鱼尾在包裹托举着他的水流之中晃两下，浓密的眼睫轻闪，用很诱人的声音轻轻说：“能会变得很丑。”
池茉：“……”
她真想告诉陆嘉白。
不会的，你后面两个卡牌我都看，很好看。
但她又不确定抽卡系统和污染底是什关系，陆嘉白自也没说清楚为什污染就会改变他的样子——反正污染这个东西无处不在、随时发、暂时看不出规律也找不任何特征，根本不知道怎界定。
要按照她知道的信息，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一切、发的所有变化，没准都以被称作一种污染。
纠结这个定义大概是没有意义的。
“没事儿宝贝。别担心。”池茉渣男似的伸手『摸』『摸』陆嘉白的脸，“不管你变成什样子，只要我知道你还是陆嘉白，就不会讨厌你啦。”
这听上近乎敷衍。
但陆嘉白却很受用，就像个被渣男欺骗的小白花一样，满足地把脸贴在池茉的手心里，眯着眼睛应声道：“好。”
池茉：“……”
莫名有心虚。
毕竟她的承诺是基于自知道陆嘉白变化方向的基础之上。
如果陆嘉白变成什大虫子之类的东西……
她很难保证真的完全不讨厌。
想这里，池茉又有起鸡皮疙瘩，她靠近陆嘉白的胳膊，飞快道：“我们四处转一圈看看吧，要是没有其他污染，就这里回家算。”
陆嘉白不置否，顺地低头把池茉抱起。
树枝上下，简直像是贴着墙壁飞行。
他们顺着粗壮的树干边下降边绕圈，不多时，池茉忽然听见几声有熟悉的鸟鸣。
这鸟鸣声很诡异，是一种介于乌鸦和喜鹊之间的鸣叫方式。
池茉想起这是什声音之后，立刻头皮发麻。
“……是那个三足怪鸟。”池茉躺在陆嘉白的怀里道，“刚才那一只不是被你『射』杀吗？这里还有吗？？？”
陆嘉白的动作也慢下，水流声音变小，他们更清晰地听见树木深处传的阵阵鸟鸣。
“……有。”陆嘉白说，“很多只。”
池茉：“！！！？？”
陆嘉白『操』纵的水流变得舒缓起，水流声也因降低很多，他们循着声音找过，很快在树枝之间找一个巨大、巨大的鸟窝。
乍看过直径能有二多米，三四百平。
池茉惊叹：“……这什家庭啊，住这大房子。”
鸟窝里或立或躺着五六只巨大的白『色』鸟蛋。
一只三足鸟恰好天上盘旋而下，落在鸟窝离。
发现池茉，它也只是扫一眼，并没有多做别的什动作，三只鸟爪都收起盘踞在自身下，窝成一只母鸡的样子……开始孵蛋。
池茉：“……”
“是还没被污染的。”陆嘉白简单判断之后，确认道，“大概是几只鸟在这棵树附近筑巢，吸收树的能源，体型发变异。”
池茉：“……原是这样。”
这棵树好像变成三足怪鸟的活圈，池茉和陆嘉白绕小半圈，看见的巢『穴』远不止这一个。
池茉不由担忧道：“剩下的这些也会被污染吗？”
陆嘉白：“不能确定。”
“这大只的鸟被污染也麻烦……而且它们就活在这个，核心树附近。”池茉自给树起个名字，“如果像之前一样受污染，破坏这棵树怎办？”
刚发现这棵树是全世界植物的能源供给时，池茉第一反应也是把它铲除不是就不会世界末日吗。
后发现，人类活的能源也自于它。
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一下子就感觉最初的那个念头像是在说“把海水抽干不是就不会有海啸发吗”之类的……
或许人类对应某些□□的方式就是这样，不是破坏和毁灭自然，而是想办法和它共存，甚至对它加以利用。
陆嘉白皱眉道：“而且还有一件事。”
池茉：“嗯？”
“一次是在土里，一次是在河底。”陆嘉白说，“污染出现的地方。”
池茉：“对哦……”
如果是活在这里的鸟，怎会因为被污染就突然出现在土地里面或者河底？听着就感觉很奇怪。
陆嘉白的降落已经接近底下普通的森林顶部，他们的行进路线也不再是以随意下降或前进的，需要尽量躲避底下错综复杂的树木枝叶。
水流托载着他们，逐渐降落森林之中。
时刻更是能感受自在大自然里显得多渺小。
池茉陆嘉白怀里下，脚踩在地面上，心里竟是一阵轻松，有那几秒钟，感受“脚踏实地”这四个字切实发在自身上时的实在感。
人类对土地有感情是刻在dna里的本能吗。
池茉捻捻脚下的土地，仿佛在这个瞬间才真正放松下，她松口气，这才发现自的一只手里还捏着片已经变形的膨大菇的菌柄。
池茉：“……”
她随手把这片巨好吃的菌柄丢掉，让菌柄也回归大地。
“……这附近好像没有水源。”陆嘉白仍然被水流托举着飘在她的身边，“好奇怪。”
池茉问道：“核心树比较不按套路出牌吧……或许它不需要水源也能茁壮成长？”
她自说完也觉得这个理由有牵强，不是很能说服自。
“或许是树根。”池茉又想想说，“核心树长得这大，它的树根在泥土里应该比本体还要茂密吧，树根在土地深处盘根错节，找寻水源……”
池茉说这里停下。
抬头看向陆嘉白。
陆嘉白也看着她，目光交错之间，他们似乎理解彼的意思。
“我们再回树顶上看看吗？”池茉问。“这也大，就算真的有什隐蔽的入口，想要整个排查一遍也很困难。”
她和陆嘉白怀疑，这棵树的内部有中空的地方。
鸟类在面筑巢孵蛋，长成之后进入树内、就像是在山洞里那样居住其中。
污染发后，它们控制不住自的行动，顺着地下中空的树根四处『乱』窜……
当然这也只是一种猜测，现在想，根本不能现场确认。
“算。”池茉在陆嘉白回答之前先开口，“我们回吧，这个问题就交给官方的人检查，毕竟不是污染物，已经超出我们负责的范围。”
陆嘉白“嗯”声，道：“听你的。”
池茉看见他颈侧的伤口就一阵心疼，她还有一体力，干脆没要陆嘉白继续抱着她，踩着风和陆嘉白一起寻找回程的路。
虽然这好像比跑步还累，但有效率得多，『性』价比高一些。
不过距离远，他们中午时行进还不三分之一的路程。
好在终于水源附近。
池茉停下，踩在地面上，有气无力道：“我饿，我们再继续走吧，先休息一会儿。”
陆嘉白：“嗯。”
池茉被抓走得很突然，根本没有带自的背包，不过她的“削铁如泥的小刀”是随身携带的，还有手机。
他们坐下火，陆嘉白挥挥手指就有无数小鱼小虾前赴后继水底跳上排队着他食用。
他挑几个味道鲜美的，在河边清理干净带回火堆旁。
池茉烧好水，森林里找几只以食用甚至能拿调味的蘑菇和水果。
简单解决一下午餐问题。
池茉吃着美味的烤鱼，不由感慨：“……没想我的野活还能过得这熟练。”
没有物资也能过得像模像样的。
陆嘉白坐在横倒下的树木上，鱼尾轻垂下，手里拿着池茉找回的小水果，温和地笑笑。
难以想象就是这位人.妻美人鱼用子弹一样的水柱『射』穿变异怪鸟。
他维持人鱼形态的时候是不吃鱼的，吃些菌菇和水果就不再动手，安静地着池茉吃完。
池茉一边吃饭，一边给研究所消息。
她的手环在巨树附近时信号断断续续的，就算装tt所长给的小玩意儿也没有多大用处。
这看，在巨树附近想要使用手环上的求救按钮，好像也不能。
而现在在他们吃午饭休息的地方，池茉的手环信号终于彻底恢复，手机功能也终于正常，以开软件发消息给所长报一下平安。
[池茉：我没事，马上就回，不用担心我。]
[tt：啊啊啊啊啊！！！妹妹你吓死我！！！！！]
[tt：怎能不担心啊啊啊啊！我都害怕你哥哥一气之下炸整个研究所！！！！]
[池茉：……您底是担心我还是担心您的研究所呢？]
[tt：对不起我都担心，你们共存亡。]
[池茉：……]
tt和她简单交流一下情报，之后看起就更着急，好像恨不得原地身穿她旁边，和她一起在核心树附近进行现场调研。
惜不。
这距离如果不是像子弹一样飞『射』过，光靠徒步，走个天半个月都不。
更何况它在森林包围之中，交通工具都没办法开进。
除非所长有直升飞机。
显然他没有。
不过报完平安以后，池茉也得自同学的信息。
段萱眼睁睁看着她被巨大怪鸟抓走，那时候不知道有多着急。就算看见陆嘉白变成人鱼乘着水浪冲破云霄过救她，也没办法冷静下。
要不是被涂御按住，能就徒步穿过森林追。
啵泰也是。
涂御一手一个按住他们俩，冷静地跟研究员交代清楚现场情况。
虽然，这个“交代清楚”，也导致陆嘉白脖子侧面掉落的鳞片数量，三片变成六片。
……哦，现在是七片。
他们之前就把事情回报给tt所长。
幸好手机还能联系，池茉及时和tt说这件事情，让他想办法把消息压下，联系那三个研究人员，叫他们保守秘密。
[tt：知道啦，我们不会『乱』说的。他们现在已经朝你之前手环信号的停顿那边出发啦，会把变异物的尸体带回，放心。]
[tt：你的同学那边也以放心交给我，我会安抚好他们的。]
“家里的事情”解决完，池茉安心和陆嘉白一起，继续把午餐给吃完。
午餐结束之后，他们再次出发。
这一次有赶时间，是陆嘉白用一开始的方式抱着池茉回。
回程就变得格迅速起，赶在天黑之前，成功回他们被怪鸟抓走的地。
段萱他们都没离开，驻守在这里。
看见池茉，段萱激动得眼泪都要飞出，隔老远就朝她飞奔过，一把将池茉摁进怀里：“呜呜呜呜呜姐妹你没事吧！！！真的吓死我！！！！”
“没事没事。”池茉拍拍她的后背，“别担心啦，什事情都没有。”
段萱：“我们天就回吧！！或者你先回也以！！我在这里继续收集信息——别担心我们是一个小组周测成绩肯定共享！我和涂涂还有啵泰会带着你那份加油努力的！！！”
“……别激动别激动。”池茉哭笑不得地又拍拍段萱的后背，“你还记得说的时候是以喘口气的吗？”
段萱抱紧她：“呜呜呜呜呜不记得，想你能会出事我就无法呼吸，呜呜呜呜……”
池茉无奈地『揉』『揉』她的头发。
她偏头想看陆嘉白，结果发现陆嘉白投一种无限近似于“感同身受”“有代入”“我也一样”之类的目光……
池茉：“……”
一瞬间仿佛回之前被一左一右抱住胳膊的瞬间。
她还花时间才安抚好段萱，段萱抹着眼泪把她拉回帐篷里，和她分享自压箱底的那些好吃的。
池茉眼睁睁看着她在背包里扒拉好半天，扒出一小包零食，恋恋不舍地抱在怀里：“臭宝，你知道这个有多好吃吗？它是限量的，特别难抢……这是最后一个，我本准备藏起自吃的。”
池茉：“……”
段萱咬咬牙，把零食塞给她：“给你！！”
池茉：“……或者我们一起吃？”
段萱立马扔零食兴奋地抱住她：“呜呜呜好！！我就知道你最好！！！”
池茉抱抱她：“你也是。”
……两个小姑娘在帐篷里快快乐乐分享零食的时候，面的气氛又开始变得沉默和凝。
陆嘉白已经暴『露』身份，干脆就没回岸上，而是沉在河水里游泳。
他半个身子都浸泡在水中，眼巴巴地隔着河岸看向不远处两个女孩子住的帐篷，目光中的羡慕毫不掩饰。
涂御和啵泰坐在岸边，谁也没说。
大家今天上午都被突然发的事情吓得不轻，现在池茉回，段萱能抱着她哭哭啼啼一通发泄，这两位不行。
涂御抱胸，严肃的表情维持半分钟，才开口道：“啵泰。”
啵泰两个圆圆的小熊耳朵都竖起：“我在的！”
“……今晚我们轮流守夜。”涂御地长出一口气，那架势简直就像个老烟民吐出很浓的一股烟，“让她们好好休息吧。”
啵泰捏紧自的礼帽，看起快哭出，棕『色』的圆眼睛里却充满坚定：“好！！！”
好像要完成一个多不挑战的任务似的。
池茉和段萱都毫不知情，她们在帐篷里面吃好吃的，说悄悄。
直夜『色』浓，接近凌晨时分，段萱才哭哭啼啼地『揉』着眼睛说：“宝子你休息吧，我出看看是谁在守夜，和他换个班。”
池茉按住她的肩膀：“算吧宝贝，看你眼睛都快哭肿，还不睡觉以后瞎我还要养你一辈子……”
“那我就你养我！！”段萱说，“我要住大别墅，没有绿化的那种，一开窗户都看不见植物，别墅里还有八个猛男排队着我宠幸——”
池茉顺着她说：“好，八个哪够，咱们找一百零八个回。”
她们说着说着笑起，最后是两个人一起帐篷里掀开门帘，出看看面的情况。
夜『色』寂静，面守夜的人仍然谨慎的没有火，但这天月光很亮，把河边的情况照得一清二楚。
倒映着月亮的河水之中，美人鱼探出他的脑袋。
河岸边的树墩上，坐着体型威武雄壮的兔子先。
他们沉默地看着刚帐篷里出，还说着什“要一百零八个猛男”的小姑娘。
面面相觑。
池茉：“……”
段萱：“………………”
“八个？”涂御偏下头，兔耳朵随着他的动作晃一边，“以啊。要什种族的？”
段萱：“……你怎光听猛男，我还说要大别墅呢。”
池茉嗅一丝不对劲的气氛，悄悄挪着脚步远离。
她朝着另一边走过，半个身子都沉在水中的陆嘉白就在河流之中跟着她走的方向游过。
池茉问他：“……怎不休息？今天你应该累坏吧。”
“不累。”海妖好听的嗓音响起，温温柔柔的，像是在表白，“我不会累，以抵得过一百零八个。”
池茉：“…………”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她挠挠头，再往段萱那边撇过，想甩锅给自的姐妹，就看见段萱已经被兔子先拦腰抱起拎回帐篷里。
……或许是强行让她休息。
毕竟她那个眼睛，哭得比兔子先的眼睛还红呢。
池茉找之前岸边她坐着的那块大石头，脱鞋袜又爬上，还在之前坐过的地方坐下。
陆嘉白像是get她的意思，漂亮的大尾巴轻轻晃动，游她的身边，把脑袋靠在她的膝盖旁。
池茉弯下腰撩开他的头发，低头看他颈侧的伤口。
鳞片掉落的伤口无法再愈合，也没有结痂，那一片片指甲盖大小的地方不停地渗出鲜红的血。
不过他的血融化在水里，咕噜咕噜翻滚成水中泡沫，一红也看不见。
池茉不敢碰，只问他：“是不是包扎也没有任何用处？”
陆嘉白没直接回答，偏头把自的脸贴在她的掌心，很乖巧的样子：“没事，不痛。”
……怎能不痛嘛。
池茉没说他撒谎，手指按在他的肩膀上，低下头靠的更近，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她知道天下一张人物卡就会效，陆嘉白就不再是人鱼。
时候身上的伤口应该也会愈合。
待会儿她睡觉之前还以确认一下下一张卡牌是什。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没办法不心疼。
陆嘉白闭上眼睛，池茉落在他额头上的吻像是游泳时淌过皮肤的水流，温和又舒服，仿佛融为一体般轻柔，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他睁开眼时，池茉正低头看着他。
亮的弯月在她身后的天幕之上高高悬挂，她沐浴在月光之中，恍惚之间仿佛和天边的月『色』一般遥不及。
“……茉茉。”
池茉听见陆嘉白呼唤她，嗓音像是动情。
海妖的神『色』沉醉近乎『迷』『乱』，他的身形随着水波沉浮，手指她的脚踝附近爬上，掌心贴着小腿肚子的弧度，几乎把她的小腿抱在怀里，拇指贴着小腿的皮肤轻蹭。
痒。
池茉抬起脚，不轻不地踩在他的胸口，笑着阻拦：“别『摸』啦，好痒。”
陆嘉白往水里沉沉，池茉的小腿他肩膀上方穿过，她惊呼一声，陆嘉白已经摆动鱼尾水中游过，贴近她坐着的岩石，把她的小腿整个架在他的肩膀上。
池茉下意识撑住身后的石头，因为陆嘉白突然的动作瞪圆眼睛：“你在做什……”
陆嘉白不语，他单手握着池茉的小腿，侧过脸在她的膝盖侧面落下轻吻。
湿润的水流和灼热的鼻息，轻吻冰凉又滚烫。
池茉蜷缩起脚趾，小腿想要往回收，却被陆嘉白紧紧捏在手里，吻的位置也逐渐往上。
“——陆嘉白。”池茉按住他的头顶，“别闹。”
她的声音完全软下，尾音有发颤。陆嘉白水流之中仰起头看她，湿润的长发贴在脸上。
他的唇边也有『潮』湿，水光折『射』月光，如同亲吻过星河。
池茉只觉得有些目眩神『迷』，她这个角度看过，画面真的很奇怪。
像刚刚发过什不描述的事情似的。
她抬起另一只脚踩在陆嘉白的肩膀上，本意是企图把他推开，却发现这样状态好像更加奇怪，自一条小腿夹在他的左肩，另一只脚踩在他的右肩上……
陆嘉白什都不说，只是抬头看着她，右手也水里拿出，按住她踩在肩膀上那只脚的脚背，手指轻轻抚『摸』脚背上的皮肤。
池茉看见他线条好看的喉结上下滚动，颈边带着血『色』，衬得肤『色』更加莹白，脆弱又绝美。
她不知道该怎抵抗，也完全无法抵抗。
她收回自的小腿伸进水里，微凉的河水刺激着她的大脑。刚刚按住陆嘉白发顶的手指也滑落几分，落在他的脸颊附近，拇指无意识地在他光洁的脸颊上蹭两下，触感极好，让人移不开手指。
池茉终于把自的小腿也陆嘉白的手里抽出，她看着清澈水流之中浮沉的人鱼，像被蛊『惑』一般，双手撑着身后的石头，“哗啦”一声——
不顾一切地跃入水中。
落水的人也是直接落进人鱼的怀抱里，陆嘉白完全称不上壮硕却格有力的手臂搂住她，温柔的吻落在她的眼尾，诱『惑』的嗓音带低笑，问她：“怎下？”
池茉不知道。
大约是被邪恶的海妖蛊『惑』吧。
她避开陆嘉白的伤口搂住他的肩膀，一瞬间像是失所有游泳或是划水的能力，只能攀附在他的身上，防止自沉进水里。
池茉曲起双腿勾住陆嘉白的腰线，因为落水的动作而变得激烈的呼吸都喷洒在他的耳边。
她趴在他的肩膀上，脚边蹭触感光滑的鱼尾，感受它在水下轻柔而灵活地摆动。
“……陆嘉白。”池茉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你怎以这样。”
她看见陆嘉白的眼底倒映着月光，也倒映着仿佛已经有醉态的她的脸。
池茉深吸一口气，主动轻吻他唇边的星河。
湿润，冰凉，光滑，滚烫。
世间的一切仿佛在静止，月光不再流转，林间穿梭的风也停下脚步，树叶披着月光躲在枝桠之间，光影斑驳，沉默。
只有飘『荡』的水流，载着水中人的心，上上下下起伏不定。
呼吸交错，月『色』更浓。
……
第二天一早，池茉又是被鸟鸣声吵醒的。
她醒时躺在帐篷里，身上『潮』湿的衣服不知道什时候被换掉，穿着干爽的新衣服，被睡袋裹得好好的。
池茉：“……”
昨天夜里真的像是着魔。
那种感觉至今好像还在唇边流连……
因为现在记忆保持得很好，池茉完全无法忘记昨天晚上的种种细节，整个人都缩进睡袋里也没办法把脑袋里的画面甩出。
人鱼确实蛮会接吻的。
也确实蛮舒服的。
……她要是早知道这舒服，能就不会躲这久。
池茉的脑子里冒出这种想法之后又开始疯狂害羞，又缓好一阵子才放松心情。
这时候她没有直接起床，放松身心之后，就直接试图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然后抽卡界面看一眼陆嘉白现在变成什样子。
底是狼王还是精灵。
抽卡界面很快就如她所愿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池茉没急着抽今天的免费抽卡，这是她每晚睡前的保留节目，她直接打开背包看一眼使用中的卡牌。
——是[精灵圣者]。
池茉开卡牌，看见[精灵圣者]下方的一排小字说。
[精灵一族的伟大圣者，『性』情慈悲而冷淡，心怀天下苍，又漠视个体的存亡。
圣者对待天下一切平而冷静，但这并不代表就断绝私情。圣者的爱人会成为他漠视之中的那个例。
另：圣者的箭矢破灭世间一切罪恶。]
池茉：“……”
看起好像确实有。
画面之中的少年脸上带着几分圣洁的神『色』，像是不容玷污。
他身后的白鹿和绿林之中的打光，也营造出一种不侵犯的神圣气质。
……这就让人更想侵犯啊。
池茉想起昨夜的吻，不由『舔』『舔』嘴巴。
睡袋里温暖舒适，池茉在半梦半醒的状态里又没有人叫她，很快就再次陷入沉睡之中。
她睡醒时，能已经日上三竿的时间。
小队里没有一个人叫她，虽然说着要早回，但是刚刚经历过一次劫难，池茉想要多睡一会儿，根本不会有人说什。
她睡袋里出，伸个懒腰，披上衣服掀开门帘。
刺眼的阳光投『射』过，让她眯起眼睛。
池茉抬手放在额前挡住阳光，另一只手拽着套，朝面看过——
只见门帘不远处，立着一只白鹿。
穿着白『色』长袍的精灵少年坐在白鹿身上，背后背着他的弓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碧绿的眼睛里几乎不带什感情，充斥着冷漠和一种淡淡的威严。
池茉眨眨眼睛，和他打招呼：“早上好。”
陆嘉白下头，翻身白鹿身上下。
他的脚腕上带着金饰，随着他的动作碰撞而发出一阵轻响，池茉盯着那边看一会儿，就听见陆嘉白问她：“怎？”
“蛮好看的。”池茉想想说，“不知道我戴着怎样。”
冷淡无情的精灵圣者似乎没有怎犹豫，就蹲下身解开自脚踝上的金饰，亲手给池茉戴上。
“一般。”他说，“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