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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也是灵异局的。”
林远在刘奶奶惊讶的目光中，拿出了自己的证件。
确定了林远的身份后，刘奶奶眼带泪光地拉着他的手说：“好孩子，能麻烦你帮忙打听一下，组织里面是怎么安顿他们的吗？我……这么多年，他们一直不肯告诉我，只是说仍旧在执行任务。”
话已至此，林远也明白了，刘奶奶和泡泡之所以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就是因为内心始终抱着那么一丝希望。
“我去问问。”
林远来到了院子外面。
阳光高高挂在天上，气温回升不少，他已经感到有些热了，于是把外套脱下来挂在手臂上，照着合同上的联系方式，给秦思思打了电话。
——没错，她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就在合同的背面，只要昨晚林远翻完了文件，自然会看见的。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秦思思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怎么样了？”
“从这边的居民口中，大致上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那个文件上有写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要从居民口中知道一些更加……不官方的情报。”林远将身体靠在墙边，压低声音说：“也多亏了这次探查，让我知道了一些……文件里没有写的东西。”
他说起了刘奶奶和泡泡，本打算再多说一些情报，比如用她们凄惨的现状来向南疆灵异局敲诈一笔可观的抚恤金，然后让他们离开这里。
可不曾想，秦思思对她们的情况了如指掌。
“就在三天前，我们的人才带着所有的装备去找她们，可她们第六次拒绝了我们，没办法，太固执了。”
“……他们也只是为了等自己的家人回家。”
“家人？你是指那一对不顾上级提醒，违抗命令，丢下自己刚出满月的孩子和刚做完手术的母亲，义无反顾钻到核心地带里面去拯救民众的灵异局探员吗？”
林远：“……”
这听着可不是什么好话。
“总之，他们现在是失踪状态，甚至无法确定死亡……但组织上已经批准了，你要是能劝他们接受阵亡抚恤金，也算是帮了大忙。”
谁都知道，那钱一送到家里，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灵异局的档案中，他们的名字会从失踪变成阵亡，他们再也不会寻找自己“失踪”的同事，泡泡再也等不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刘奶奶再也没有儿子儿媳了……
这很难，但林远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
“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力让她们接受。”
挂了电话之后，林远头也不回地说：“出来吧，偷听多久了？”
几秒后，后面的柱子后才磨磨蹭蹭地挪出来一个小小的、红色的身影。
“你怎么知道的？”
“我要是连你的脚步声都听不出来的话，还怎么抓鬼？”
“你认识我爸爸妈妈吗？”
“不认识，我来自北方……和你的爸爸妈妈属于同一个组织内，但不同的地域。”
泡泡听不太懂，但她有些在意刚刚林远的话。
他说让自己和奶奶接受……接受什么？
接受爸爸妈妈再也回不来的事实吗？
泡泡眼底的光逐渐变得黯淡。
看她已经明白了一切，林远也觉得是时候和他们说明白了。
他蹲下来，把泡泡说明了一切。他说的很慢，用词也没有太高深，尽可能让泡泡能够理解眼下的情势——拿着抚恤金，以烈士家属的身份被组织送到其他地方，会比留在这里无望等待要好得多。
可没想到，泡泡听完后，瞪着满含热泪的双眸，拉着林远的手乞求道：“大哥哥，我们不要钱，让他们继续去找爸爸妈妈，好吗？”
饶是见了那么多悲欢离合，林远还是被这个小女孩脆弱又天真的愿望打动了。
他抱着泡泡说：“乖，离开这里。”
“呜呜呜我不要，我才不要！”
泡泡挣扎起来，可她的力气对于林远来说，还比不上一只蚂蚁，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压制住了。
林远继续说：“手下抚恤金，和你奶奶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至于你的爸爸妈妈……我会帮你找。”
听了这话，泡泡顿时不挣扎了，不可置信地问：“……真的吗？”
“嗯，真的。”林远松开她，对她微笑道：“我保证。”
当天下午，接应的人就来了。
虽然人员紧缺，但他们还是派来了专业的医疗车和医护人员，至于灵异局内部的人，只有一个，还是林远认识的。
“没想到发抚恤金竟然也是副局长亲自来。”
“没办法，大家都有事情要做，只有让我暂时来顶替了。”
这是秦思思第三次说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必须要留在灵异局内部了。
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这和她的战斗方式有什么联系吗？
“别看我了，正事要紧。”
秦思思代表灵异局给刘奶奶和泡泡发了抚恤金，还和她们签署了合同，保障她们未来的生活。
泡泡趴在刘奶奶的怀里哭了好大一会，才抬头和林远说：“大哥哥，我还是不太想走……你一定要帮忙找一找，哪怕只是他们的遗物……”
“嗯。”
“你们在说什么？”秦思思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约定了什么，但……多多少少可以猜到：“你要进入禁区？”
“对。”
“不行！”
秦思思直接拒绝，态度强硬至极，完全没有求着他来时那么好商量了。
“怎么？我的实力你也不相信？”
林远都已经来到这里这么久了，实力和当初早就已经不是一个级别了。
那山中真就那么恐怖吗？连查都不敢查？
秦思思语重心长地说：“知道为什么我们系统名单上那么多同伴都是‘失踪’状态吗？因为我们连他的尸体都找不到，之前不是没有进去过，但没人活着出来！正是因为相信你的实力，所以才不能看着你冒险，况且……南疆情况复杂，这里的十万大山中，很有可能还藏着‘蛊王’，你要是真去了，估计要出大事。”
她说这番话时完全没有避着人，泡泡和刘奶奶当场就痛哭起来！
连尸体都找不到……可不就是“失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