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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上是无聊的，只有单调的路和相似的车。
殷菲郁最初还绞尽脑汁地找话题，试图打破沉闷气氛，但奈何费鞅惜字如金，都是简短的回答，到最后殷菲郁实在是无话可找了。
有些尴尬啊！
费鞅仿佛也看出了，道：“还有很长时间才能到的，你可以睡会儿。”
本来还不觉得困的殷菲郁听了这话没多久，就觉得睡意袭来，撑着眼皮挣扎了一会儿后，终于没熬住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了。
费鞅立时察觉了，看着她那头有规律地一点一点，微笑了一下，手指一动，后座那条薄毯就如长了翅膀似的飞到了她身上。
经过五个半小时的长途跋涉，汽车终于驶入了撰县，最后停靠在一家酒店前。
呼呼大睡的殷菲郁也随着汽车的停靠刹那间就竖起了头，身子也向前一倾，一条薄毯便从她身上滑落。
殷菲郁睡成浆糊的脑袋如被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劈开一般。
丢人！
哪有领导开车下属在一边睡得跟死猪似的？
真的是只死猪啊！
她记得那条薄毯是整整齐齐叠在后面座位上的，如今却在自己身上，显然师兄曾停下车去拿了来盖在自己身上的。
在内心里将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的殷菲郁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声如蚊蚋地道谢：“谢谢。”
嗯，的确当得起她这声谢。
费鞅毫不客气地受了，只是道：“先去办入住登记，把行李放了，然后我们去警局。”
殷菲郁“哦”了一声，忙下了车，下车后才发现自己还抱着那条薄毯，又慌慌张张地叠好了放回车上后才急急忙忙地跑到后备箱处去拿行李箱。
这么一耽搁，费鞅已经帮她把行李箱拿出来了。
殷菲郁忙再次道谢着接过来，跟在费鞅身后疾步走入酒店。
两间客房是早就预定好的，很快就办好了入住登记后。
费鞅随手递了张房卡给殷菲郁：“我不上去了，你上去放了东西就下来。”
殷菲郁这才发现原来只有自己拖了这么大个行李箱，费鞅居然是两手空空的。
她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接了房卡去找电梯厅。
电梯厅刚好与服务台分布在大堂两侧，殷菲郁拖着行李往对面去。
费鞅自顾往大门处的沙发走去，刚好趁机闭目养神一会儿。
这时旋转门缓缓转动起来，进来一个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显然是这里的住客，进入大堂一点儿没停顿地就往电梯去，走了几步，忽然就小跑起来。
两部电梯都在楼上还没下来。
殷菲郁虽然不知道师兄会怎么想，但是师兄是在等自己，所以心虚得很，也不敢四处打量，只站在电梯门口看着那红色的数字一层一层往下跳。
在数字跳到三时，殷菲郁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了声“菲菲”。
居然在这里能碰见与自己同名的人，殷菲郁有些新奇的感觉，好奇地回过头想看看与自己同名的人。
刚进门的年轻男子又喊了声：“菲菲。”
声音不大，但足够该听见的人听见了。
正坐在沙发上闭眼的费鞅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目光准确地落在了电梯前的一人一妖身上。
殷菲郁也认出了年轻男子，他正是让殷爸爸到撰县的原因、吴叔家的儿子——吴忆俭。
她露出如花笑颜：“忆俭哥哥。”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门，殷菲郁与吴忆俭一起进入了电梯。
吴忆俭欣喜与自己果然没认错人：“菲菲，昨天就听殷伯伯说你要来这里出差，没想到今天就遇见了。”
电梯门缓缓合上，慢慢上升，将殷菲郁的回答带离了大堂。
费鞅略皱了皱眉，闭上眼继续假寐。
电梯内的殷菲郁也很高兴：“忆俭哥哥，你跟我爸也住这个酒店？”
真是巧！
酒店并不是殷菲郁订的，是红馥订的，红馥订酒店时还特意打电话跟她商量过：“我们不强求住什么五星的，至少也要三星以上吧！这是离案发地最近的一家三星级酒店了，距离那些传销案受害者住的招待所也近。”
吴忆俭解释：“我本来是被安排住在棉纺招待所的，那里条件可差了。幸亏殷伯伯来接我了，让我跟他一起住。”
棉纺招待所？
与汪秋住在一个地方。
殷菲郁小心翼翼地问：“忆俭哥哥，你不会也是传销案的受害者吧？”
这事闹得……估计是一辈子都洗不清的污点了。
吴忆俭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摸着鼻子讪笑了一阵，避而不答，转移话题：“殷伯伯说你是跟你同事一起来出差的，你同事呢？”
女同事变成男领导。
殷菲郁正想瞒着家里，被这么一问，也跟着心虚起来，避重就轻地回答：“我上来放个行李就走，我同事正在下面等我呢。”
三楼到了，殷菲郁的房间正在三楼，她就要拖着行李出电梯。
“哦。”吴忆俭有些暗自雀跃殷菲郁到了，两人算起来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面了，他乡遇故知的兴奋褪去后，两人其实没有太多话题可聊，所以他按住了开门键，最后说道，“殷伯伯临时有事出去了，我们住在5019房间，你有空的时候可以上来。”
殷菲郁扶着行李箱对着电梯笑：“好啊，等我这边忙完了，我就去。”
隔壁的电梯此时也到了三楼，发出清脆的一声“叮”后，门开了，走出来一个身材颀长的人。
殷菲郁眼角余光一瞥之后，顿时忐忑起来，忙跟吴忆俭道别：“我先走了。”
被师兄抓到自己在磨蹭了，心虚！
费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站在电梯口，状似随意地回头一瞥。
客房层的电梯厅昏暗无比。
电梯门正缓缓合上，透过那半合的电梯门缝，吴忆俭的那张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脸仿佛是被划重点般被电梯内明亮的灯光照的无比清晰。
费鞅也只是这么一瞥，旋即就转过头大步往走道而去。
殷菲郁莫名地有些胆怯，拉着行李箱默默地跟在后面。
直到费鞅停在3024房间门口之前，殷菲郁回过神来，知道师兄这是到了，也跟着站住了，看着他刷卡、开门、进入。
在关门的瞬间，费鞅仿佛才发现殷菲郁还在，道：“还不快回房，五分钟后在楼下集合。”
殷菲郁“哦”了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房号：3022，走过了。她只能转身去了隔壁房间，将行李箱拖进房间内，从箱子里翻出了纸和本子，又迅速检查了一番需要带的物品，急急忙忙地往门外去。
很巧的是，殷菲郁等电梯时又看见了费鞅也在等电梯。
电梯门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殷菲郁和费鞅进入。
狭小的空间里顿时有种奇怪地气氛充盈其间，殷菲郁觉得不是以前因为跟中年男子独处一室的害怕，但也有种莫名的诡异。
这种诡异一直延续到坐上车，殷菲郁反省式的解释：“他是我一位世叔家的哥哥，已经失踪了两年了，最近才刚刚被找到。”
费鞅直视前方，发动车子，他清冷的声音伴着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传入殷菲郁的耳中：“我知道，吴忆俭，三十二名受害者之一，今年二十五岁，帝都人，两年前被诱骗至撰县，至今未想出自己是被谁引诱到撰县的，但也是目前唯一个想起来自己是坐了十五个小时汽车到撰县的人。”
“啊？”殷菲郁吃了一惊。
原来师兄已经认出人了。
她紧张地拽着包链子不放，好半晌勉强笑道：“真巧，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不是巧。三十二人中大部分都是汪秋那样家境贫寒的人，只能接受警方为他们安排的住宿。像吴忆俭那样家境优渥的人总共也不过一手之数，这五个人的家人已经到了，目前都住在这个酒店内。我们为什么会选择这个酒店？他们自然也是相同的原因。”
殷菲郁如今就如一个提线木偶般，又“啊”了一声。
师兄这么一说，也很有道理啊。
费鞅瞄了她一眼，想了想，顺手指了指副驾驶座前的储物箱：“传销案的资料都在那里面，你现在翻着看看，虽说你不用管这件案子，但待会儿见到汪秋时，你刚好心里也有个数。”
既然她与吴忆俭有关系，看来是免不了是会接触到传销案的，倒不如现在让她了解一下整个案子。
殷菲郁忙打开来，看见一台水果平板静静地躺在里面。她迟疑地拿出来：“这个？”
“嗯。”费鞅这回没有瞧一眼就回了，“没有密码，你直接打开看，在文档里。”
殷菲郁打开平板，桌面干干净净，一眼就能看见费鞅所说的那个文档，打开，最上面的几个文件都是关于传销案的。
她心中一阵汗颜，立刻自我检讨，前期准备工作做的不充分啊！
从酒店到警局路程很短，不一会儿就到了，殷菲郁才堪堪看了包括汪秋在内也不过几个受害人的资料。
费鞅只道：“你带着看，我暂时用不到。”
殷菲郁道声“谢谢”，将平板塞到自己的资料袋里，跟着费鞅下了车，进入警局。
刚进入一位领导办公室后，那位被人称为徐局的领导就热切地站起来：“费先生，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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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菲郁【胆颤心惊】：感觉好像做错事了？